胡峰也没看身边人的脸色,继续说:“要说做人,还是咱们疏月有一套。”
陈涣之脸色黑沉,语气也来者不善的样子:“你觉得她是哪套?”
胡峰啧啧两声:“我就没见过有谁,作为男女朋友分手以后,关系还这么好的。”
他默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来,倒扣着在手心里敲了敲。
陈涣之偏头点上一根,语气冰冷:“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实在没想到他会一再追问纠缠,胡峰略带迷惑的,慢慢腾腾的把目光从远挪到近。
胡峰见多了他高高在上,一副万事与我无关,只晓得隔岸观火的样子。
反而是结了婚以后,陈涣之对他这个太太,好似上了几分闲心。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顾闻道不舒服了。
说的更准确一点,什么事情只要涉及曲疏月,他就会变的不像陈涣之。
胡峰这才开始起了三分疑心,陈某人果真是被逼着结婚的?
高中的时候,陈涣之的脾性不像现在这么漠然,冷傲里还有一点冲。
记得高二那年开运动会,五千米长跑这一项,班上没有一个人愿报名。
在一中,体育是从来不被重视的,数理化老师占课是常态。尽管在每月一次的升旗仪式上,教导主任都站在演讲台上,号召同学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体育委员发愁,五千米总得有人报吧,空着交上去要挨批评。班主任再三强调了,不求拿什么数一数二的名次,运动精神总要有的。
想来想去,他在茫茫人海里,锁定了体格健硕的校队队长陈涣之,下课就过来套近乎。
曲疏月坐在外边,看体委刘袁亮抱着报名册过来,她停下了做题。用笔尖指了指自己问:“找我吗?”
刘袁亮说不是,往里侧卯了卯嘴:“找咱们陈公子。”
曲疏月哦了一声,抱起书:“那你们聊吧,我背会儿单词。”
她刚准备起身,旁边就传来一句冷冽的质问:“你物理试卷订正没有就背单词?只学英语是吧?”
陈涣之在做奥数习题,头也不抬的,笔尖未停,在演算纸上刷刷写着。
曲疏月又乖乖坐下,从课桌里掏出刚发下来的卷子,和一本厚厚的错题集。
她翻了两页,敢怒不敢言的摁了两下笔:“我不是看你没时间讲题嘛。”
陈涣之把她的卷子扯过来:“就这么两道题目,十分钟讲完都绰绰有余了。”
刘袁亮有求人的自觉,不敢打扰他们,就站在旁边,生等着这一茬过去。
曲疏月看陈涣之没事儿人似的,连余光都不肯给刘袁亮分一分。
她瞧不过,小声提醒了一句:“人体委等你好久了,找你说事儿呢。”
陈涣之这才抬头:“嗯,怎么了?”
这小爷开口不容易,刘袁亮抓紧时间说:“是这样,咱们班五千米没人报名,你看男生里面,就数你最有运动细胞了,要不然你受累?”
陈涣之说:“这每回到了饭点,您永远都是第一个冲到食堂的,你缺运动细胞了?”
曲疏月听得噗嗤一声,扭过头笑了。
刘袁亮嗐了一句,解释说:“我不是要跑四百米接力吗?赛程又刚好安排在五千米的一下场,跑完我就跑不动接力赛了。”
曲疏月看他这么为难,心想她也没报别的项目,去参加一下也没什么,就当强健体魄了。
但是她习惯慢跑,拿名次肯定是不可能的,就先问了一句:“体委,跑倒数第一的话,对咱班没影响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了,”刘袁亮喜上眉梢的,转而攻略她:“怎么,你有想法报名啊?”
她糯糯的说:“嗯,等会你就填我的......”
曲疏月只点了个头,还没把这句话说完。
冷不防被她同桌抢白了一句:“她不去,我去。”
一时间,刘袁亮和曲疏月,包括靠在窗台边逗女生的胡峰,六只眼睛看向他。
陈涣之若无其事的,挑眉反问刘袁亮:“你还有别的的事吗?”
目的达到的体育委员,立马撤出了战场:“没事,我没事,你们继续。”
曲疏月捏着笔,很细的咦了一声:“和我抢什么呀?”
陈涣之一脸坦荡荡:“谁和你抢了,人家找的不是我吗?”
她争论道:“但你说你不去啊,我说要报名,你又忽然要去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去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曲疏月气不过,指了下窗台边胡峰,找他对质,“你刚刚在这儿的,他是不是说不去?”
胡峰摊了下手,实事求是,客观公正的说:“他只是问刘袁亮为什么不去,没说自己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