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宋钰廑看着那一张小小黄纸,挑眉问道。江牙儿有些羞赫,懦懦开口,
“二公子说今日是您的生辰,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保您安康。”
她踌躇不安,怕他不接。”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
他接过,对着月光翻看几下,把东西握在掌心里。
“我屋中还有从山上摘的果子,原本也是想送您尝尝的,您不嫌弃,我现在就拿来。”
宋钰廑本无心再应付她,觉得她太聒噪,只是她眼中期待太盛,他才说好。
“那您在这等着,我马上就来。”
江牙儿一阵风似的跑远,宋钰廑席地而坐,垂眸看了眼掌心里的黄纸,神情冷漠,随即将东西丢在一边。江牙儿拎着竹筐赶来,气喘吁吁。
“主子爷,您看,这果子滋味可好了。先前我送了些给尧公子,他也赞不绝口。”
果子远不及都城送来的果子,果形不够饱满,外皮粗糙,他是不屑吃这的。同时宋钰廑也不免暗嘁尧鹤安,当真善心博爱,对着这些野果,装出爱吃的样子哄着江牙儿玩。
“你先前哭什么?”
他随意问起,其实不是很想了解,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想起家人了。”
她长叹一声,坐在他旁边。
“你不是与你爹爹相依为命么?”
宋钰廑不知她并非徐秀才亲生。江牙儿说起自己的身世,伤心事又被勾起,她再度红了眼。宋钰廑静静听完,侧首扫她一眼,无悲无喜,并没什么触动。他本就是冷心冷肺的人。救徐秀才也不是他善心大发,只是那个时刻,突然来的心思而已。就算不是徐秀才,换作旁人,只要他意兴来了,那瓶药丸他也会给的。若碰上那天他心绪不好,就是江牙儿哭死在他脚边,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宋钰卿对去花满楼好似起了瘾,前两回没被发现,他胆子越发大,牵了马,准备再去一回。江牙儿念着只要他不饮酒,就不会生出是非,大抵也不会给宅子里知道。因此没有再啰嗦,陪着一块去了。只可惜这回去,青雅姑娘无法见客,老鸨子说她身体抱恙,别染了病气给公子爷们。宋钰卿闻言,问道,
“病得重不重,请医问药了没有?”
“那是自然,一听见她病了,赵公子,李公子可都心疼坏了,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瞧呢。要我说,这青雅就是命好,一有点风吹草动,爷们儿都巴巴献殷勤。”
老鸨子眉飞色舞,青雅是她砸了重金调教出来的,如今果然不负她所望,成了花满楼的摇钱树。
江牙儿跟着宋钰卿离开,察觉到他低迷不少,眉头不展,像在憋着火,她只当他是白跑一趟生气恼怒。
“走,咱们听戏去。”
宋钰卿转身唤她一块去听戏,意兴满满的模样,转变的倒是快。江牙儿没去过戏园子,这回宋钰卿掏银子带她去,她自然愿意。听戏听到半截,宋钰卿说要如厕,她没在意,直到台上戏曲唱完,也没等到他回来。青雅正在屋中歇养,窗户外有异响,她本没在意,忽然听到木框撞在墙壁的声音,才惊觉有人翻窗进来。她拥着被子想开口喊人,却被男声打断。
“是我,莫喊。”
青雅觉得不可置信,鞋也来不及穿,光脚跑过去,略显狼狈站在窗边的正是宋钰卿。她心里生出淡淡的喜悦,更多的是讶异。
“公子,你怎么..”
“听说你病了,我,我看看你。她们不让我上来,只能这样了。”
他突然拘束,站在那呆头呆脑的,青雅叫他过去坐,他机械性地应好,走近坐下。宋钰卿眼神朝下,看见她还光着脚,视线盯在那,青雅才反应过来,慌忙要去穿鞋。
“地凉。”
他起身,快步走近她,腰背稍弯便把她横抱在怀里。男人的行为举止不带丝毫非分之想的意味,只是单纯担忧地凉寒了她的脚而已。宋钰卿不敢直视她的眼,从这到床榻的距离不过七八步,他却觉得好远,走得他背脊发热,气息粗重。而青雅也没挣扎,只是安静地偎在他的胸膛。她出身青楼,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帐帷中讨生计的浪□□子,何故扭捏作态呢。
宋钰卿习武的缘故,身上的皮肉厚实,胸膛宽阔,轻而易举将她抱起的蓬勃力气,让青雅在这一刻险些迷醉。她生出错觉来,竟认为他在疼惜自己。宋钰卿看她的眼神从未带着鄙夷,下流,贪婪,她见识过许多男子,宋钰卿是独一个让她见了,不心生厌恶的男子。
“多谢公子。”
她坐在榻上,宋钰廑替她拢好被衾,本来有许多话要讲,见了她,他又不知说什么好。反正见她气色不算太差,他就不用悬心挂念了。两人一时无语,气氛凝滞而尴尬。宋钰卿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放在榻上。
“喝药苦,用这个缓缓。”
北街有家卖蜜饯的,江牙儿曾告诉他,大昌的蜜饯最好,他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