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在唬你好了。”何以止戈摆摆手走了。
何以止戈没有在唬他,只是名字确非她原名。她原名姬斐,何以止戈是化名,很久之前她自己取的。此后便一直以何以止戈这个化名示人。
秦钟满面疑窦地抱胸站了片刻后,也离开了。
回返之路并非是家的方向,她在路上走着,眼睛一直观察着四周,确保这次没有人在附近。尽管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人们该入眠休憩的时刻,何以止戈的神态步伐不见丝毫倦怠。
只见她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双手快速捏出术法诀,半只眼睛的瞳色逐渐变为赤红,眼前已经不再是建筑和街道,而是黑暗的空间。
何以止戈这次要找的是一只精怪,精怪的灵体是与黑暗完全相反的颜色,也并非纯白,多是混沌又形状怪异的一片白。
这也就使得在黑漆漆的空间里很容易就能找到它。探知到精怪就在不远处,何以止戈快速向精怪的方向赶去,怀有异术,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得靠两条腿。
这次看到的精怪形似章鱼的触角,它正餍足地附着在一间屋子的墙壁上。何以止戈在外围设下结界,为防它发现异状后逃之夭夭。
何以止戈看着堆着杂物的屋子,两具尸体缺失的半只颅骨和颅内之物全部聚在精怪的灵体中,心中隐约有了猜想,她便对精怪问道,“你把他们的脑髓都吃了?”
毫无起伏的声线在屋子里响起。来到人世后,这还是精怪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它说话,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它的身体卷成一团,想跑却只能弹到最高处也就是屋顶上。
“你能看见我。哦,你也不是人。我是吃了,你看到啦?你看到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精怪叽叽喳喳地跟何以止戈对质。
何以止戈打量着它,发现这只精怪没有实体,既不是花鸟鱼虫化妖成精也不是流浪在人界的鬼魂,与其说它是凭空出现的,用非人间之物来解释尚且还算合适。
“并非我在当时看到了你。只需看一眼尸体就知道绝非人为,那上面整个横切下来的创口还有你的气息残留。你吃他们的脑髓做什么?这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而且像你这样没有实体化生出来的精怪,去喝人血食人肉会遭到反噬,不出半个月,就会失去所有怪力变为尘埃一捧。”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灵体正在日渐腐蚀吗,简直是自取灭亡。”这回问话的语气里总算带上了一点不解,七分真三分假显得这话真假难辨。
精怪卷成一团的灵体掉落在地,它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块块灰斑,对何以止戈的话深信不疑,“糟糕。是这么一回事吗?这几天我身上就不断长这些东西,还像粉末一样往下掉,我还以为,吃了那些人的脑子就可以变聪明了呢。”
“你是想…变聪明?”何以止戈边问,边捏着术法决缩小结界。
“对啊,我不想要笨笨的,我要变聪明。老大告诉我,在人间穿着那种衣服还有戴着特制的帽子的人就是在人间做官的人,是最聪明的人,吃了他们的脑子,我就会变聪明。我老大可厉害了,他可是华山…”
何以止戈蹙起眉头,“你确实是不太聪明。盲目的信任倒是还有点价值,你为了什么去杀人暂且不论,现在,你得听我的,才能保住自己。”
结界锁住精怪的灵体,缩成透明的球形,手掌大小。
精怪还未发觉自己落入了圈套,“我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消失。”
把精怪的灵体攥在手心,何以止戈恢复正常视觉,赤红的异瞳也逐渐变回黑色,“一则,听我说,三天之内,你必须学会这里的人都如何交谈,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是异类。”
“我有会一点点。”
“那是最好。第二条,我会给你制作一个与人无异的身体,类似于肉身傀儡,将你的灵体灌注在里面,保证你能像人一样支配傀儡,自由活动。有人问起你的名字,你就告诉他们,你叫…古镜。”
“古镜,好啊,我喜欢这个名字。”
回到点香阁,何以止戈把锁在结界里的古镜连同定身符纸一起装进了布袋里,系上足够结实的绳子,挂在窗子外听来往的人说话。
点香阁是何以止戈在城中盘下来的杂货铺,也是她名下众多的铺子之一,一间门脸,兼一座后院。门口常挂着几把伞,其中一把名曰既明。
店中卖的东西,大到修建房子的木材,小到供幼儿玩耍的机关鸟,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不能说应有尽有,反正卖的东西都很别致,客源也一直都很固定。
制作人的身体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何以止戈回到住处,取了一块长约八尺的木料,细细测量,切割出八个部分,头,躯干和胳膊腿,准备用木工刀将其雕刻出大致的人形。
同时置备内里的机关配置和血包等一应物什。
完成雕琢每一寸肌肤的精细活,对何以止戈来说,最快也需要一两天,还是在夜里也不用阖眼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