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巴死掉了,不能问?不,你的嘴巴没有死掉,恶毒的很。”
“我那么喜欢你,啊啊啊啊,想到就生气!”
“段格安,我恨你,我不想原谅你!”
“我管你什么心理路程,我管你害不害怕,你这么厉害,嘴这么毒,怎么不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坏人!你就是欺软怕硬,懦弱,不负责任,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丘果跳起来,想起自己没穿衣服,顿时气势少一半,赶紧缩回被窝里,双腿夹着被子往旁边滚,一点也不想跟段格安睡在一起。
等滚到床边,眼睛立刻瞪得比方才还大,这混蛋居然给自己穿衣服,不给她穿,真是太不要脸了。
段格安盘腿坐起来,脸上忽而迷惑,忽而呆滞,总觉得那样一个忧伤的氛围,不应该演变成一场搞笑剧。
丘果才不管他怎么想,蚕蛹一样地跳下地,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照你的意思,这些年你还恨我呢?”
段格安尴尬,咳嗽两声,“人,人吧,总要有点活下去的动力,你说呢?”
丘果冷笑,“谢谢你啊,给我这个普度王八蛋的机会。”
段格安窘迫,耳朵发烫,也不敢盘腿了,规规矩矩地跪好,“对不起。”
丘果轻啧,“哟,怎么不加一句,请你原谅我?”
段格安赔笑,“不敢。”
手机铃“嗡嗡”作响,丘果没搭理,伸手去抓衣服,夜里不害臊,白日里,这样面对面还是会感觉非常的羞耻。
她艰难地套上长裙,“闭眼!”,吼完,等段格安闭上眼睛,立马脱掉身上的软壳,套上内裤和外衫,站直身体,裙摆抖落,这时才发现大腿根好像磨破皮了,疼得火烧火燎。
这里里外外,还真是物尽其用啊,狗男人,小雏鸡,花活整挺多。
丘果脸烫烫地看一眼手机屏幕,未接来电123个,点开列表,赵凤雏3个,楚致行110个,巴朵10个。
她把段格安的手机丢到床上,“看看你的未接。”
段格安说一句,“密码是你生日”,然后点开,“楚总给我打了150个,他这么闲吗?”
丘果翻白眼,“他一直很闲,说回正事,你一开始是不是想利用我?”
段格安点头,“是,后面舍不得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我不相信丘伯伯会拿你和伯母的生命开玩笑……对了,那天之后,除夕夜……”
丘果插话,“不许跳过去,全部告诉我。”
告白第二天,段格安没去学校,丘果不知道他家在哪,也未必会找他,但他还是不敢上街。
之后他没参加期末考试,因为没有手机,地址也是假的,没人能找到他。
很快到了除夕夜那天,一大早段晚宁就很古怪,凌晨四点起床,先给他洗衣服,然后出门去买早餐。
等他和段建业吃完,又开始张罗年夜饭,三个人去附近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回到家段晚宁一个人进厨房,蒸炸卤炒一直折腾到晚上。
家里是老电视,画质很不好,但过年图个氛围,勉强能将就。
段建业难得的喝了两瓶白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老爷子拼命给段格安夹菜,慈爱地仿佛他们之间不曾有过多年的漠视。
春晚结束,段格安发现段晚宁不在家,段建业已经昏睡过去,大冷天,他再狠心,也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段格安找了很多地方,最后来到荒野上的一座废弃大楼,这里本来要盖一个商场,但是投资商没钱跑路了。
他顺着没有扶手的台阶往上爬,石子掉落的空洞声让他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起来,一股凉意钻进脊椎,又慢慢地刺进骨头缝。
大楼没有封顶,冷风呼啸穿过孤独的石柱,凄冷的月色下,那抹红裙正在飞扬。
段格安不敢出声,一点点,一小步,靠近那个望着夜空出神的女人。
他明明恨她,却在此时此刻,希望能留住她。
这种复杂的感情令他作呕,他觉得自己真是又可怜又可悲。
段晚宁如有所感地转过身,艳丽的眉眼仿若盛开在夏季骄阳下最美的那枝红玫瑰,微微一笑立刻熠熠生辉。
她是个极美的人,有最曼妙的舞姿,可却是个令人厌恶的疯子。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会用暴戾来面对这个世界,
“你来啦?”
“你想干嘛?”
“对不起,小业,妈妈……”段晚宁声音艰涩,“对不起,我不该生下你,来这个世界受苦。”
“我们回家吧,好吗?”段格安尽量放软语调。
“回不去了,我好累啊,小业。”段晚宁笑起来,“照顾好自己,对不起啊。”
“不要……”段格安眼睁睁地看着红裙坠落,他伸出手,指间有风,无力的风。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