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接住直冲面门的拳头,看都不看将另一只手上的铁锹一扔。
“你去找秀喜。”
符叶放心地往前走,与此同时,面对嘴里不干不净骂着死瘸子的柱子,他绷直嘴角,将手心里的拳头扭出花来,骂声立刻转成哀嚎,约躲越缩着,逐渐跪倒在地。
符叶拉开菜窖门回头看,喻观寒已经将柱子放倒在地,一条腿侧压着他的后腰,将柱子的两条胳膊摁在背上死死不得动弹,抬眼给了她一个搞定的眼神,她放下心来,冲进黑乎乎满是白菜味道的菜窖里。
适应黑暗后,她迅速发现了角落里挣扎的秀喜,嘴被堵着,手脚也被捆着,只有一双泪盈盈的眼睛望着她。
绑她的人下了狠劲,绳子把秀喜的手勒得青紫,符叶手背上细筋都狰狞出来,边解边说:“秀喜,你姐难产,你家人都去山上求山神去了,你快回家看看你姐吧。”
随着秀喜点头,泪珠像是断了线般滴滴下坠,符叶看着死活解不开的结,心一横低头咬了下去,随着死结的松动,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秀喜路过菜窖外的两个人,还不忘愤恨给柱子一脚。
“这人趁着我被绑,亲我,恶心死了。”
“他怎么办?”喻观寒抬眼看符叶,等着她下达命令,符叶眼睛一转。
“也把他绑菜窖里去。”
***
不知不觉,几近黄昏。
四个人沉默坐在院子里,屋里早就没有声音了,秀喜环顾完自家空荡荡的屋子,瘫在椅子里望天,喃喃低语:“谎话说多了,连说谎的人自己都信了,什么神哪,哪儿来的神?”
小齐将凳子搬近点,忧心建议:“姐只怕是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秀喜,不能再拖了,咱们送她去医院吧。”
“我也想送她去,”秀喜只是眨眨眼,眼眶里就满是晶莹的眼泪,“但是太远了,我怕我姐挺不到医院就...”
符叶屁股着火一般弹起来:“你们说的那个..医院,是什么地方?”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喻观寒,但喻观寒只是隐晦地向她摇摇头,她转向两个女孩,秀喜依旧沉浸在姐姐陷入危险的悲伤里,小齐倒是想:她怎么连医院都不知道是什么,医院就是救命的地方啊。
“那就.....”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喻观寒清咳打断了。
“你跟我来一下。”
“符叶,你要知道,”喻观寒睁圆的眼睛也代表着他现在无比认真,“医院在镇里,那里人很多,你绝对会被看见的,我真的不敢想你会被妖管局怎么处罚。”
“但陈秀欢能捡回一条命。”
“不一定,她也有可能死在半路上,跟一条人命联系起来,你到时候解释不清。”
符叶捏捏衣角:“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总能赌一赌吧?”
“我劝不动你,是吗?”喻观寒轻声问。
“是,只要秀喜向我许愿,我就会帮她。”
喻观寒看她坚定的眼神,为难地张张嘴:“那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跟秀喜说。”
他换了眼睛肿成核桃的秀喜来,听见符叶说她可以送陈秀欢去医院后,仿佛听到了笑话。
“都这个时候了,你别说笑了。”
“我没有,秀喜,向我许愿吧。”她正色道。
***
夜色渐浓,银霜里,展翅后高度近三米、翼展接近四米五的丹顶鹤羽翼洁白,照影如仙女下凡尘,沉静又高傲地舒展脖颈,任面色复杂的喻观寒往她脖子上套绳子,他边打结边叮嘱:“飞到镇子边就停下来。”
“小齐和接生的老太太处理好了吗?”
“嗯,打晕了,我给小齐留了张字条,说咱们三个带陈秀欢去医院,让她在这等咱们回来。”
他绕到符叶的背后,看用被子全方位严实卷着的陈秀欢,她昏睡着,连嘴唇都是惨白的,默默叹了口气。
“把你姐的头捂上,会很冷,有绳子绑着也要当心。”
“好。”
“我现在也出发,顺利的话,应该会后半夜到,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会尽量回到这里等你。”
符叶低下头颅蹭蹭自己队友的肩膀,看他笑不出来的沉重模样,只能叮嘱一句:“你也注意安全。”
巨型的丹顶鹤向后退,在快速助跑两步后,一跃窜向高空,同时传来了一声高亢的尖叫,符叶翅膀一抖,差点失去平衡摔下去,连忙稳住身体。
“没事儿吧?秀喜。”
“你说话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我没事儿!”陈秀喜在她背上吼,“你飞偏了!往左一点!”
半个小时后,小小县城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符叶落在县城外的树林里,麻利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陈秀喜扒开棉被,惊恐哭泣:“全是血,符叶,我姐身上全是血。”
她将陈秀欢背到后背,快速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