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着柳深华沉默不语,夭菊娟子悲从心升,颤颤道:“世上的男子谁都可以厌恶我,只有深华你不行呢……待在云霄阁几载,我虽成了众人眼中的绝色妖姬,但我献出的第一次清白可是给了你呢!入得吴氏银庄后,吴海雄百般迁就我,他这样好,若是别的女子定然献出真心了,可我夭菊娟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就是爱不上他……其实你是明白我的心意的是吗?”语毕,她开始苦笑着心忖:因为你明白,所以残忍地□□我的真心,将它变得伤痕累累,你在心底是否很得意?柳郎,柳郎,我该如何报复才能让你明白——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这个道理?
柳深华凝视了夭菊娟子片刻,垂下了头,用极有磁性的低音说道:“娟子你知道吗,我的心就譬如是那大海,温柔时似丝绸一般平和,而愤怒时似锣鼓一般喧天……但更多的时候我的心思都是深不见底的。”他抬起右手欲要抚摸夭菊娟子的青丝,却愕然停住了。许是想到了什么,道,“若你能幸福,便当作从未见过我。”
他说了一通不明不白的话,让夭菊娟子很是懵懂。可他的最后一句话夭菊娟子倒是听清了,按照她的理解柳深华这是要同自己划清界限,以阻止她妨碍了他的计划。可是他方才这样温柔,望着自己的眼神有诸多情感,而身上淡淡的白菊清香让她有一阵子的恍惚。
柳郎,柳郎,若是得不到你的心,我谈何来的幸福?
在夭菊娟子身旁的叶小曼被完全当作了一个透明人,不过她倒是习以为常。然,就柳深华其人来说,叶小曼觉得他确实算得上是风流俊雅,可在云霄阁叶小曼见过比他更风流更俊雅的,也实在不懂夭菊娟子为何单单依恋于他,这让叶小曼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一抹娇声娇气的话语兀自插了进来:“亲达达,奴家给你送萝卜蜂蜜茶来了。”声音的主人便是弦菊,她收腰提臀步伐妖娆地走向他们。
夭菊娟子最看不惯姿色比不上自己的女子在面前做作,且弦菊还是个中翘楚,这让她大敢不快,于是将头撇向叶小曼,故意装作犯恶心的样子道:“哎,不知道谁的脂粉涂抹的这般厚,侵染的海水味也变成了脂粉味……这胭脂粉大抵是劣质货方能达到此效果!”叶小曼晓得夭菊娟子暗里损人的绝技很是高超,可见着弦菊此人便不觉得同情,于是点了点头,应和着。
这弦菊亦不是个省心的,她有意走到柳深华面前,一手轻提玻璃茶壶,一手端着月光杯,月光杯上的莹莹光泽衬的她前髻上的如意簪夺目光彩。这如意簪是用上好的象牙打造,而弦菊在其上涂了荧光粉,使得这根如意簪别有特色。她道:“奴家知晓你一向身子不太好,半夜老干咳,很是心疼。特令人将白萝卜雕成你喜爱的白菊花形状,觅了白木耳、枸杞在四周漂浮,兑了蜂蜜的甜腻……想着兴许和你胃口便端来了。”柳深华从她手上端过,道了句:“有心了。”即,疏离开来。
夭菊娟子看了看弦菊又看了看柳深华,然后问道:“为何喜欢白菊花?”柳深华品了一口萝卜蜂蜜茶,将里头白萝卜雕成的白菊花仔细观赏了一番,脉脉说道:“娟子,那是你的味道啊!”
一听这话,弦菊不满地啐了一口,忙上前搀扶着柳深华,然后盯着夭菊娟子说道:“亲达达,外面风声忒大了,小心被魑魅魍魉感染了邪气,奴家陪你进去。”
待到柳深华被弦菊带进居所,叶小曼隐隐地笑了,她道:“这弦菊不仅眼睛有四分像主子,便连性情也有四分相像。”
夭菊娟子剜了一眼叶小曼,便道:“你的嘴能积点德吗?”
“我积德!我积德!”叶小曼望着眼下幽昧的海面,有波涛在不断翻滚,于是又看了看四周倒退的景物,才猛然发现她们的船正驶向未知的远方!
“确然有些冷了,小曼扶我进去。”夭菊娟子裹了裹衣衫,同叶小曼去了船里面。
柳深华居所处。
夜静,忆相思。
这次柳深华足足凝视了弦菊有一炷香的时间仍旧回不了神。可弦菊自个儿知道他望着她的眼帘上永远埋上了一层雾。他或许是对着自己在相思,可永远是透过自己想到了另一个女人。其实,她怎会不知自己只是她人的替身呢,却不断从心底说服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对自己动真心!
他有着清隽的轮廓,笑起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皱起眉头的样子亦俊逸不凡。虽然捉摸不透,但依旧令女人难以忘怀,入心便倾心。
“娟子!”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每一次听到都让弦菊感到刺骨的寒冷——这个名字的主人便是她与三公子之间无法僭越的距离!
“亲达达,你又魔怔了。”弦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企图让自己的身影烙入柳深华的眼帘。柳深华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弦菊啊,我拥你入睡吧。”弦菊咬紧牙关甚是懊恼,却依赖于柳深华微烫的体温,随他入眠。
几个时辰之后,天空开始微微发亮,先是露出橙黄的色泽,随后渐渐扩散,在水天相接处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