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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2 / 3)

奴,莫名就想鼓起勇气来看看了,看看她住过的地方、长大的地方,看看她所经历的岁月,唯其如此,他才能更清晰地感受她。

赵富贵提脚匆匆跟上,心头也暗暗长舒了口气。

其实他之前压根就没将刁蛮的三公主放在眼里,没成想,世事无常,如今他却是靠着她才保住了自己一条老命。

主仆二人前后脚进了凤阳殿大门。

自洛染离开,此处便无人居住了,后来又经历时局震荡,更是无人过来打扫了,院内的空地上落着一层厚厚的枯叶,花圃里杂草丛生,放眼望去,一片凋蔽。

容瑾徐徐穿过院内的甬道,脚上的龙靴将枯叶踩出一片脆响,惊起了海棠树上的几只鸦雀,喳喳叫唤几声后一溜烟飞走了。

他边走边吩咐:“记得派人定期过来打扫,三公主在时是何样,往后便是何样。”

赵富贵立即应声:“皇上放心,奴才待会儿便差人来打扫。”

不远处的地上落着一段窄窄的红绸,上面还沾着些许泥灰,弯成圆弧状,静静地躺在台阶上,看上去格外醒目。

容瑾上前几步,弯腰将其捡起来,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转头问:“这是何物?”

赵富贵探头看了一眼,面上露出难色来:“皇上,这应是……嫁衣上的流苏。”

一听“嫁衣”二字,他顿了顿,蓦地将那截红绸牢牢握进掌中,握进了拳头里。

片刻后他声音暗哑地开口,“和亲那日,她……还好吗?”

她是那般灵动而率性的少女,却要忍受那般无奈的命运,会不会哭?会不会耍小性儿?而那时的他却因被赵小锦下药,正人事不醒地躺在夫子山上,不能对她施以援手,甚至不能来见她最后一面,想到这儿,他心痛如刀割。

赵富贵此时倒有点儿同情这位主子了:“那日奴才远远地看过三公主几眼,表面上她是没哭的,而且规规矩矩地完成了所有的仪程,只是她身边那个叫马嬷嬷的乳母,哭得厉害。”

容瑾再次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才提脚继续往里走,穿过前厅,进了寝殿,殿内的一切皆已收拾过,该拿的都拿走了,不该拿估计也扔了,抬眸看去好似再也找不到她的痕迹,却又好似处处皆是她的痕迹。

容瑾立于寝殿内的一扇槛窗前,静静地立了许久,窗外的光线丝丝缕缕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投到地砖上,拉得又细又长。

赵富贵知道主子爱听三公主的事,便在一旁滔滔不绝:“对比大公主和亲时的阵仗,三公主和亲的场面可就太寒碜了,都怪皇……”他蓦地一顿,立即改口:“都怪那洛庭轩偏心眼儿,仗着三公主无母家依靠,连嫁妆都打了对折,连仆从也才给了区区50人。”他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片刻后又说:“皇上别看凤阳殿这般宽敞,其实就是个没人要的地儿,钦天监说这儿风水不好,且还地势偏僻,寻常时候连宫婢们都不愿往这边跑,也只怪郭妃不得宠,才被洛庭轩安置在这里,连带着三公主也在这儿长大,不过正因为地势偏僻无人打扰,她们母女俩倒也过得还算清静。”

容瑾一直握着手中的拳,握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中那段红绸缓缓飘落,如死尸般落回到了地砖上。

他眼睫翕动,哑声开口,“她在宫中是如何被欺负的?”

赵富贵又是一声叹:“燕国宫人向来擅玩阴招,三公主性情爽朗,吃过的暗亏自是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明白,单讲明里欺负她的人,除了几位狗眼看人低的嫔妃,便就是那几位公主了,她们合起伙来戏耍她、打她,揪她的头发,奴才估摸着,许是因为如此,郭妃才特意教会了三公主耍鞭子,自此,倒是没几个人再敢明里与她硬碰硬了。”

虽受了那么多欺负,她却仍是那般率真、那般爱笑,娇俏得如一个不染世事的小仙女,想到这儿,容瑾心头涌过一阵难受。

赵富贵暗暗瞄了瞄主子,小心翼翼提议:“其实自郭妃被打入冷宫后,三公主也跟着在冷宫住过一段时日,皇上若不忌讳,也可以去哪里看一看。”

容瑾稳了稳心神,深吸了口气,转身往殿外走:“那就去冷宫看看吧。”

赵富贵见句句都能说到主子心坎上,心头暗喜,忙不迭提脚跟上。

冷宫隔凤阳殿有一段距离,主仆二人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到达,推门进去时,皆被眼前之景所惊,芳草萋萋、断垣残壁,入目之处皆是荒凉。

没人敢相信在巍峨耸立的皇宫里,竟会有如此破败的地方。

容瑾提脚迈进去,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气,“这里竟也能住人。”

赵富贵苦着一张老脸:“这可都是……洛庭轩的旨意,不管住不住得人,也都是要住的。”

容瑾在院内徐徐走了一圈,各处除了破败还是破败,他越看心里越难受,谁能想得到呢,一位尊贵的嫔妃与一位尊贵的公主竟会被圈禁在这个连猪圈都不如的地方。

他握紧了拳,转身往大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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