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吩咐:“派人将倒掉的殿宇立起来,再将乱草拔了。”
赵富贵低头应“是”。
容瑾行至门外后又顿住步子,回眸看了眼身后的冷宫,面上神色幽冷:“听说三公主的生母乃是李妃,按说李妃过世后李家人也该多多照应三公主才是,为何没人管她?”
赵富贵可太了解这些前尘旧事了,“皇上有所不知,李妃乃家中独女,她一死,李家二老受不住打击,不久后也双双离世了,不过李家世代行商,家境倒是格外殷实,当年……”他顿了顿:“当年洛庭轩正是看中了李家钱财,才娶了李氏为妃,李妃进宫后不久,又将自己的表妹郭曼云召进了宫,两姐妹一同伺侯洛庭轩。”
容瑾微微蹙眉:“李妃与郭妃是表姐妹的关系?”
“没错,所以当年洛庭轩让李妃去长平养胎时,也让郭妃陪着一同前去了,后来长平之乱,李妃难产而亡,郭妃与刚出生的三公主便被……”赵富贵又是一顿,声音弱下去,“被咱们周国的赵明坤将军俘获,所幸赵将军仁善,不久后便将郭妃与三公主放回来了。”
容瑾眼眸微垂,默然盯着冷宫门口那丛随风摇曳的杂草,怔怔地盯了好一会儿,随后转身往太和殿的方向返回。
赵富贵心下惶惶,不知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却也垂首匆匆跟在了主子身后。
容瑾回殿后一连几日心事重重,连膳食也用得极少。
赵富贵绞尽脑汁想让主子多吃点儿,先是让御厨将菜式换口味、换花样,若主子仍是不吃,他便随口来一句:“这道菜是三公主以前极爱的,皇上不如尝一尝?”
这招往往极其有效,容瑾哪怕再没味口,也定要强迫自己吃上几口,这样几口那样几口,也算是马马虎虎地对付了一顿。
这一日正批阅着奏折,见张慕一袭朝服进了殿。
因有宫奴在场,他仍按仪程跪地行了大礼,待宫奴一退下,他便立马现了原形,自顾自地搬了张圆凳坐到案桌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年轻的帝王:“你当真是有点儿犯浑了,竟敢将赵富贵安置在自己身边。”
容瑾眼也未抬,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回:“张提点有何高见?”
这声“张提点”叫得张慕嘿嘿一笑,眼下他可得意了,成了太医院里官儿最大的人,寻常人见了他都向躬身行礼,还得满嘴殷勤地讨好他、巴结他,谁让他的好朋友就是当今皇上呢,眼下他在这宫里恨不能横着走才好。
“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是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危险,万一那赵富贵心怀不轨对你怀着杀心呢?”
容瑾放下手中的毫笔,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区区一个老太监,就能将我杀死?”
“也对,是我多虑了。”张慕蹙眉,手托下巴,仍是不解:“可我就是不懂了,宫里太监这么多,你为何偏偏要选赵富贵呢?”
容瑾冷哼一声,语带嘲讽:“你已经管了一个太医院了,莫非还想管到我这太和殿里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非关系到你的安危,老子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张慕也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翘起二郎腿晃了两晃,蓦地又一顿:“莫非你……”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容瑾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批阅奏折了。
张慕仍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觉得他自当了皇帝之后,一张脸变得愈加似妖似仙倾国倾城了,怪不得朝中好些臣子想将自己的女儿往后宫里塞呢。
他舔了舔后牙槽,一脸坏笑:“莫非……你对旧人旧事仍是难以忘怀?那赵富贵也是旧人旧事的一部分吧?”
容瑾仍是不吱声,懒得理他。
张慕干脆不拐弯抹角了,直击要害:“莫非你还在想着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