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云拿着这串电话号码无用。
这个年代给什么电话号码。难道要用短信聊天吗？
她搞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暂时把号码撕下来折好放在卡包的夹层里。
“有进步。”班主任罗云找她分析期中成绩，“但数学和英语还是太拖后腿了。”
她在老家读一中的时候，成绩很靠前，中考也是当地的全A，所以她才能抢到美术班唯二的外地生名额。但一来省城，地区教育资源差异带来的差距让她措手不及。从前成绩不错的英语进步后还只是勉强及格。听力没几分。
“我上次和你说的，你和爸爸妈妈说过了吗？你这都得补。”
第一次月考完，班主任就和家委会联合在全班召集补课。一开始以为是学校义务补课，同学们都报了一堆，报得多的报了四五门。她因为回老家，爸妈去车站接她，没及时看手机没报名，再看的时候已经开始明码标价要各位付钱了。就更没有补报名了。
她家虽在地级市，其实条件放眼全国家庭并不很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爸爸是小公务员，妈妈是小学老师，还有一栋景区门面出租，日子当然还算不错。不过再不错也只限于当地，到了省城，有钱的人太多太多。好比同班同学姜悦，他们家的资产是会让她晕字的程度。这里物价也高，每月家里需要给她一千五百元生活费。学美术还有各种额外开销。
像这种自己所在的这种名校的老师的补课费都高得吓人，她不想要爸妈花这冤枉钱。也不觉得有必要。毕竟自己的成绩还是中上游，不差。她也没想过考清华美院，高考并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分。
但罗云隔三差五和她提这个，抓着她不放。无非是想再赚一笔补课费。
想到这，李秋云别过头：“老师，我还是想休息一下。”
周一到周六泽南中学都要上课，周日下午和晚上是专业课。唯独剩出来的一点时间，她想好好和家里打打电话，休息一下。
“也行吧。但是老师还是要说啊，高中不像初中，不要以为很简单。落了一点以后都会跟不上的。”她折了折成绩单，没再多分析什么成绩，“你想补课的时候随时来找我。你先进去吧，把翁心彧叫出来。”
李秋云点点头，进去了。
打开错题本，写最后一科作业。
考试日的那一晚的作业一般只有对答案，余下自己复习。第二天晚也会少些作业。因为课上讲试卷，不讲新课，于是作业总是整理错题。课上可以边听边记，而且错得越少作业越少。
第三节晚自习，她就遛去了艺术馆的画室。平常都是晚自习结束后才去画室完成速写作业，只有像这两天作业少，清闲些的时候她才能腾出时间多画一会画。
她会搬着自己的写生椅和画板坐到艺术馆的露天平台上，看着天空和远处居民住宅的灯光听着mp3画画。
走廊的灯开一盏，透过玻璃窗正好打在她的身上。对眼睛不算好。
画累了的时候她会站在护墙边，趴在护墙上，吹着晚风看外面的风景。这里正对着后校门，有时可以看见学生们放学归家的盛况，有时可以看见门外那条小巷的特殊故事。
泽南的隔壁紧挨着学名中学，共用一条小巷开后门。民国时候一个男校一个女校，可以说自古有些‘恩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泽南的升学率和‘生意’都要做得大些。
她一如既往走到护墙边，看到两辆跑车在校门口停下，下来一人。他穿着一身运动装，并没有穿校服，但保安没有拦他。他慢悠悠地走进来。
她没太在意那个人，依旧盯着车看，因为车型很帅。
可那人慢悠悠踱步到楼下不远处，停下了。她不看人，人却看她。
过了一会，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以为是认识的人，于是踮起脚，探出更多的身去，打算和他打招呼。
月色微朦，夜色正浓，合欢花锦簇下的路灯照着一个人，只是看向这边，却不招呼也不说话。
她才发现，是邱则立。
他盯她盯得很死，眼神带有震慑与侵略感。只是遥遥相望，她就能感受到来自他的逼迫感。但她没有回避，静静回看。
她其实不习惯和男生多接触，也几乎没体会过长久与家人外的异性对视。但不知道为什么，三次无声汇面她看他就看得很坦然了。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也不算一见如故，就彼此都觉得自然而然。
她之前在校内遇到过他一次。她根本没想和他打招呼。只是稍久注视。他也是一样。一拍即合。
对向而行的走道，两个人迎面而来，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一方想主动如何，但彼此心知彼此的存在和注目。
这种感觉让她很放松。她在人际交往中总是要纠结很多事。她希望他不会也使得自己纠结。
有些人即便相交很少却能让你倍感亲切自然。会认为彼此是一类人。她对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