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承认从未做过的事,不如去问问你女儿为什么谎话连篇。”她懒得和秦芮争执,一心要和楚沣对话,“既然今天提到我妈,正好,我也是为了我妈的事来的。爸,我要和谈谈。”
楚阮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坐在轮椅上的楚沣。尽管他无比威严,可那种压迫人心的威慑力已远不及过去,因为她已经不再把无望的亲情当成一份累赘。
“有人把妈的遗物交给我。”楚阮月移目看了眼秦芮,对方脸色微变,眼神略有躲避,“我总不能再继续稀里糊涂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遗物?”楚沣反应极大,可见不知此前之事。
“是,我想秦芮阿姨代替你做了主,不过我妈的东西留给我才最合适,不是吗。”
楚沣斜看了眼秦芮,脸上更加难看。
“老楚,那些东西给她又怎样,你还想留着那女人的东西到什么时候。”秦芮埋怨,“难不成你还对过去恋恋不舍?”
“你懂什么。”楚沣恼了句,“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怎么叫碰了,明知道我最介意什么,还让我忍这么多年,现在还要为了那个女人跟我闹?你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和挽沁了吗?还想让我们再受委屈吗?楚沣,你真是太过分了。”
秦芮平时看着不管事,该有的心思一个不落,现在说到话头上,算是把不满都发泄出来了,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乱想什么呢,委屈谁也不会委屈你们母女。”
秦芮一哭,居然让楚沣心软了,连语气也瞬间弱下来,专挑好听的安慰着。
楚阮月习以为常,但凡秦芮叫几声苦,楚沣保准心疼到毫无原则,这种方法也是楚挽沁擅长的。母女俩都一个样,这么多年了还屡试不爽。
秦芮还别扭着,更加肆无忌惮拿楚阮月说事,一番不着调的话把能骂得都骂了个遍,说到最后又抬出楚挽沁受伤的事,像要跟楚阮月好好算账。
楚阮月只当没听见,等着楚沣给出回答。今天,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把事情讲清楚,哪怕以得罪秦芮的方式。
楚沣瞥了楚阮月一眼,“跟我去书房。”
秦芮正想上前推车,便见楚沣摆手:“你在楼下休息,没我的吩咐,别让任何人进书房。”
楚沣愿意谈,再好不过。
书房是除了卧室之外,楚沣最常待的房间,除了被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可笑的是,楚阮月好几次被训斥都是在这里。
以前那个家里也有间书房,每次楚沣认定她做错事要施加惩罚时,都会把人先拉进去骂一通。虽然不是同一间房,但当楚阮月走进布局相似的书房,所有的委屈经历又历历在目。好在,她现在足够强大,不必为了那些事再费心力。
“遗物不是你该拿的东西,交出来。”
楚沣第一句就表明态度,过分强势的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可楚阮月不是任何人。
“妈的遗物,应该留在最合适的人手里。”
楚沣自然不容许有人反驳:“你想说,我不是最合适人吗,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不是我敢不敢,是事实如此。”楚阮月不想每次都把交谈搞得很谈判似的,何况她今天是来证实一件事,需要够好的耐心,“妈生前,你的心思已扑在别处,无所谓她过得是好是坏。她去世后,你就迫不及待成全自己,娶了秦芮,接回楚挽沁,把妈的存在感通通抹掉。这就是你说的所谓最合适的人吗。请不必再说什么迫不得已情势所迫,那都是不负责任的借口罢了。”
楚阮月不愿被打断,自顾自地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取出放有遗物的饼干盒。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我都仔仔细细看过。其中有本妈的病历,是我以前没见过的,里面记载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在拿这些东西跟我呛声吗,既然你都看过了,应该知道我和你妈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幸的。她对我没什么情意,我更没必要继续做戏,既然有些事存在本身就是意外,纠正错误总比明知故犯来得好。”
这一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解释或许骗得了别人,但唬不住楚阮月,不管是意外还是错误,都是不负责任的借口。
楚阮月拿出病历本,摆到楚沣面前:“好,那就讲讲,哪些是意外,哪些是错误,还有少了的几页是怎么回事。”
楚沣低眼看去,沉默不语。
楚阮月当着他的面一页一页翻,翻到漏页的位置时,直言道:“作为妈的女儿,我有资格知道她的身前事,我不清楚楚挽沁为什么也知道,但显然有些部分是她道听途说。在我出生之前,妈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后来孩子没保住,我想问问,爸是怎么看待的。”
“阮荷向来有主见,她不想要的,我能怎么看待。”楚沣倒也没装糊涂,就是一句话把责任推得干净。
“你怎么知道是妈不想要?”楚阮月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