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
身后传来阵阵□□,不大,虚弱无力,若非李萌曜耳力过人都听不到,□□断断续续,夹杂着低泣,能判断此时声音的主人应是极为痛苦。
李萌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远远看到一个宫女装扮的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每走两步就要休息好大一会儿,随着距离的拉近,李萌曜清楚地看到宫女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不过最令人心惊的还是她衣上隐隐透出的血迹。
这还能是谁,不就是被狗皇帝下令打板子的小宫女么!
李萌曜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虽然共侍一处,但她对这个宫女的印象并不深,说明这宫女没像其他人一样明里暗里地欺压她。
可以帮!
想罢,李萌曜大步走了过去,刚要去扶她,小宫女却像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猛地就往一旁躲,却是忘了眼下处境,身体本就虚弱,连站稳都不容易,这一歪,身子就栽了。
跌倒在地的时候,小宫女“呜呜”地哭,哭得比之前还要伤心。
李萌曜一脸纳闷,这是感动哭了?
可她为什么要躲呢?
“我虽然被皇帝打了,但也容不得你糟践我!”小宫女寡白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眸色厉内荏地瞪着她。
语气很凶,但那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只胆小的猫。
“我是来帮你的。”李萌曜放柔了声音,企图让小宫女放下戒心。
“不要!”
“你都这样了,等你走回去,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那也不要你管!”
怎么不识好歹呢?
若是男人,李萌曜早走了,看在对方是姑娘的份上,她只能忍着,“我不是坏人。”
小宫女才不信她说的,只往一旁躲,这一动,臀下挪出一条醒目的血迹。
李萌曜顿时急了,这离溪国的女子都是弱不禁风的,被打成这样,别丢了性命。
虽进宫不久,但她听说每年被打死的宫女有上百数之多,李萌曜见不得女子被这样糟践,尤其是这样一个娇弱的花骨朵。
“别意气用事,你看你那屁股……”
“你不要脸!”小宫女恼羞成怒,“你把我当什么了,这里是皇宫,不是青楼,你再这样轻佻,我……”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倏地滚出两行泪,“我就去死!”
李萌曜:……
她是做过“小倌”,但她不是男人,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太监能怎么轻佻?
关心她的伤情怎么就轻佻了!
不知好赖,活该被她一把抱起。
“你放我下来!”
李萌曜随手一点,怀里的人闭了嘴,也闭了眼。
耳根终于清净,她大步朝前,不顾路上太监宫女的眼光,一路把人送到了住处。
把人放到塌上,李萌曜拿出身上备着的药物,给小宫女仔细地抹了,才解开她的穴。
“你要干什么?”醒来的小宫女发现自己不雅地趴在塌上,很是惊慌,看着面前正打量着她的“太监”更是紧张地直往后缩,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前襟,一只手虚虚地放在屁股上空。
看见她防备的举动,皇帝很无奈。“我一个太监能干什么?”
“太监怎么了,太监能干的可多了!”小宫女气呼呼地说道:“何况你还是小倌出身,折磨人的手段只怕会更多,我告诉你,你休想欺我,若你敢乱来,我,我就咬舌自尽!”
李萌曜也恼了,这小宫女怎么动不动就拿自尽威胁她?
好端端一个小姑娘不珍爱自身,反而漠视生命,谁给她的权利!
皇帝打算好好给她上一课。
“我才给你上了药,不可避免地看了你的身子,你想怎么着吧?”
小宫女:!
“你,登徒子!”李萌曜都气笑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骂我登徒子?”
见四下无人,小宫女嚎啕大哭,“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嫁人,我谁也不敢得罪,做事也不敢偷懒,怎么就招了皇帝的眼了,二十大板说打就打,屁股上留了印,我怎么嫁人呐?二十五岁本来就是老姑娘了,若叫人知道我被人看了身子,谁还会要我啊?”
小宫女哭得伤心,李萌曜被震得耳朵疼,只觉得这小姑娘着实可怜又可气。
“你没做错什么,宫里有太监伺候就够了,非要折腾小姑娘,姑娘家身娇肉贵哪能干伺候男人的活?凭他什么身份也无福消受!哼,还动不动就上刑,将来必然要死在女人的手里!”
小宫女不哭了,她开始怕了。
“你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难道你觉得皇帝打你打得对?”
“……”
“还要把人姑娘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耗在这深宫之中,这难道不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