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
***
美娘还来不及宣太医,见阿芙行色匆匆,心里一紧,“可是梅恪与申瑶出事了?”
阿芙道不是,“是顾小姐收拾行囊要走,奴婢们皆劝不住。”
美娘顾不得腰间的疼痛,往顾诗年院子里去。
正碰上顾诗年卷着包袱出门。
“诗年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美娘惊讶。
顾诗年看着面前这个惦念了六年的人,头一次感到陌生,她恼怒地要开口骂她,硬生生憋住了,担心人多口杂,传了出去,对她不利。
顾诗年气自己到这个时候了还替她着想,绕过她就要走。
“诗年姐姐。”美娘追着拉她。
“放开我!”顾诗年一把挥开她,美娘扯到腰间的伤口,不再生拉硬拽。
“顾诗年!你停下!”美娘大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顾诗年蓦地停住脚步,平静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公主,好自为之。”
“顾诗年!”美娘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她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在燕京唯一能信任的人。
“你也不再帮我打理青云书院吗?”美娘问。
顾诗年终于回头看她,狠心道:“我同公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公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美娘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顾诗年,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我们怎么就不同道了?”
顾诗年也不好受,可她无法原谅美娘做下的恶,她还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她以为还跟小时候一样,她一哭,她就会妥协吗?
顾诗年气得将包袱砸在地上,几步过去,拉着美娘往屋里走,“你要问到底是吧?那我就好好说给你听。”
房门哐的一声被甩上,顾诗年放开美娘的手,压低声音问道:“给方好下药的,真的是皇后吗?”
美娘一惊,眨眨眼,狡辩道:“不是已经人证物证……”
“李姝!”顾诗年打断她,失望道:“你现在连我也要欺骗了是吧?”
美娘静默不言。
“你让我帮着劝方好入宫,即使违背我的本心,即使有可能伤害到方好,我也替你做了,可你怎么能……”
顾诗年顿了顿才道:“你怎么能通过我的手来害我的挚友?如果那盏茶是我喝了呢?你给方好下药从而算计皇后,公主,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折手段之人?你真叫人害怕!”
美娘没想到李淮舟没有察觉出来,倒先叫顾诗年发现了,她竟叫她感到害怕?
她双唇颤抖,任凭眼泪低落,良久,她才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若你要先喝,旁边的侍女会阻止你。至于,我何时变得这般不折手段——”
美娘背过身,努力睁着酸涩的眼,一字一句道:“当我被践踏,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惨死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出卖我的良知与灵魂。”
她的过往叫顾诗年心疼,但,“你如今已回到大齐,身份尊贵,连皇后都要让你几分,你还要争什么?”
她当然要,她要权势匍匐在她脚下,她不想再为了给赵韵正名而捱巴掌,她不想为女子求得公平而举步维艰!
不过是给秦方好下了一剂药罢了,并未害她性命!为了大业,她连自己都能牺牲,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
“我和你,确实道不同。”美娘淡淡道,“你可以离开公主府,但我希望你别放弃青云书院。”
顾诗年风光霁月,她何必拉她入这纷争。
“你简直无可救药!”顾诗年见她铁了心,失望至极,“若哪天你咎由自取了,别指望我来给你收尸!”
顾诗年离开了,房门叫寒风拍打得震声像,美娘软得跪坐于地,她错了吗?
秦方好听说两人闹了矛盾,过来一瞧,只有公主在那儿哭得伤心,顾诗年连影子都瞧不见。
“公主,诗年她说话一向难听,你别放心上。”秦方好蹲下/身来,替她挡住寒风,温柔地替她擦擦眼泪,劝道:“她那犟脾气,过了劲儿就好了。”
美娘死死咬着唇,无颜面对秦方好,她若知道真相,只怕更恨她吧。
“呀,公主,你受伤了。”秦方好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