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百岁顿生绝望,他看一眼自己的堂弟,挣扎着爬起来就往一棵树上撞去。
“哥——”赵无忧失声嘶鸣,猛地的往前一扑,整个人扑在地上,一双臂膀却扑空了。
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在以为会看到血溅当场的景象时,树后窜出一个老內侍,用巧劲一撞,就把赵百岁斜撞了出去。
何姜花惊骇的张大了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爬行到晏青瓷脚边,抱住晏青瓷的脚就哭道:“他、他,帮过我,村里有人、有人对我动手动脚,是他打退了那些人,别、别,求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别撵他走。”
“那你告诉我,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晏青瓷怒问。
李二娘一味儿的哭,嘴巴都张不开。
还是同宿舍的孙大娘站出来道:“回禀殿主,何姜花想不开自己上吊勒的,我们及时发现把她救下了。”
晏青瓷的怒火稍减,拧着何姜花的耳朵把她弄起来,厉声道:“记住了,从始至终你没做错任何事,你给我好好活着。”
晏青瓷看向女工里头那一片默默垂泪,低声饮泣的女子们,“你们也是一样的,我和你们也是一样的,你们给我记住了,有我晏青瓷活一天,我就给你们遮风挡雨,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好好给我干活,我们都要鲜亮明媚的活着,挺直腰板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有尊严的活着。赵百岁。”
赵百岁跪趴在地上,哑声应答,“在!”
“我看过你的资料本,玻璃坊坊头在上面写你,在烧制玻璃上极有天赋,吹出的玻璃美器在工人里头数第一,我惜才,既然何姜花为你求了情,我就罚你站在村头告示栏那处,日日高声朗诵工人守则,为期一个月,你认罚吗?”
立时,赵百岁泪如雨下,急忙哭喊,“我愿意!叩谢殿主,殿主千岁万福!”
赵无忧喜极而泣,也跟着喊起来,“殿主万福!”
“何姜花,我罚的他轻吗?”
何姜花赶忙摇头,眼泪珠子都甩了出去。
“下去吧。”
李二娘叩谢,赶忙拉着何姜花下去了。
“接下来我要说第四件事,每个作坊里,在坊头之下增设一个生活委员,你们心里有任何委屈和困难都可以和生活委员说,工人之间有任何矛盾也都可以找生活委员调解,若是发现了搞破坏的奸细更可以秘密告知生活委员,抓到一个妄想破坏我们生活家园的奸细奖银一百两,得一个年底抽福袋的机会。”
不知何时,太史雄等亲卫军都跪下了。
谢懿之出现在角落里,穿一袭玄色莲纹大氅,风起时,衣袂翩翩。
晏青瓷歇了两口气,拿起竹竿在规划图上敲了敲,“最初的时候,这个图是潦草的,就像我脑海里混乱潦草的想法一样,慢慢的,我坚定了,这个图也越来越清晰规整,到了现在这个图上有了鲜明的颜色,清晰的区域规划。我希望能把这张图照搬下来,我们就住在这样的桃花源里,这个我们共同的家乡,我忠心的希望,你们和我一起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我知道世道艰难,可我们还是要活着,好好活着,朝着这个美丽的方向活着。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散了吧。”
开大会真的是个力气活,此刻,晏青瓷的嗓子哑了,说不动了。
尽人事听天命,就这样吧,随便吧,爱咋地咋地。
挥一挥衣袖,晏青瓷就想回去躺着,大睡一觉。
“过来。”
晏青瓷浑身一僵,循声望去,看见是他,竟忽然生出委屈来,偏就站在原地不动。
谢懿之只好朝她走来,走到她的身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丑。”
晏青瓷低垂着眼皮,草草行礼,“啊,被您打回原形了,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阴阳怪气。”
安福海赶忙把闲杂人等疏散,自己却留了下来,高高竖起了肥厚的耳朵。
谢懿之抬手去捏晏青瓷的腮,晏青瓷歪头躲开,“陛下对其他臣子也这样吗?”
谢懿之收回捏空的手,背到身后,握紧拳头,眸色冷睨,“打回原形?你还是原形的样子吗,你在朕的羽翼之下,扎根土壤悄悄生长,朕正在想,你这只飞上枝头的麻雀,是真麻雀悄悄长出凤翎,还是脱下了伪装。”
晏青瓷立马仰起小脸,讨好的笑,“陛下也认可,万民为土壤,是国朝的根基对吗,和我的想法一致,陛下大气,感谢陛下,容我一小块被边缘化的土壤,允我静悄悄的浇水施肥,待得开花结果时,也让陛下瞧瞧,万民万业万工都是有用的,缺一不可。”
谢懿之再次向晏青瓷伸出手臂,猛地把她搂腰箍紧在怀,捏起她的下巴,俯身一吻。
安福海震惊,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老眼,嘴巴大大的咧开。
就在此时,安福海忽然听得一声极为震怒的“放肆!”,赶忙打开老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