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万丈高空之上也要奋力挣扎,段时晟按下她的动作,问:“你今天发的什么疯?”
季弦思不答,仍只是叫嚣着让段时晟放开她。
只是她之力量何其微渺?先不说如今段时晟修为比当年大涨而她沦落成了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光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别,季弦思就不可能挣脱开段时晟的禁锢。
但段时晟终究还是不耐了,他随便寻了个平地将季弦思放下,面上已然染了一层薄怒:“你到底想干什么,命不要了?”
季弦思脚一沾地,连忙往后退了十几步来表示自己与他划清界限的决心,她神色凛然,像在确定什么重要的东西:“段时晟?”
段时晟冷笑:“怎么,你想跟我玩‘一日不见,恍如三秋’那套?现在要装不认识我了?”
季弦思一噎,在讶异他打扮风格变化如此之大说话却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同时,也在黯然对方竟真的是段时晟。
这其中当然有一点感怀的情绪在,但并不深,从前明剑山庄虽与容城段家有所来往,两位小辈之间却并不熟识,只是到底有曾经一同求学的经历在,看着一同出身入死过的同伴如今以魔界中人的身份出现在眼前,季弦思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垂下眼睑:“早知今日,我倒宁愿自己不曾认识过你。”
不知什么缘由,段时晟并未回复她这句话,他从崖上远远俯视灵脉山山腰处的骚乱,低声说:“我们该走了,他们发现你不见了。”
他说着又要上前去抓季弦思,季弦思一个错步退开,横眉冷对:“我不走。”
段时晟反问:“你是魔族王后,不跟我走,还留在人世做什么?”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季弦思整个人都僵住:“你说什么?”
“你今天格外听不懂人话。”段时晟复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灵脉山,“我不想伤人,但也不会一个人回去,你若执意留在这里,一会儿明剑山庄的人来了,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伤到他们。”
听了这句话,季弦思原本坚定的心有些动摇:诚然傅惊迟在同辈中能算得上佼佼者,但终归年纪太小,跟段时晟身上浓郁的魔气有着很大差距;或许唐书越跟张雅客能跟段时晟打平,但他们离得太远,而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就算此刻去搬救兵,一来一回也会耽搁很长时间。
看出季弦思的松动,段时晟更进一步,诱哄道:“如何,考虑得怎么样?”
季弦思咬唇思考了许久:“你刚才说,我是魔后?”
虽然嘴上说着像情况万分紧急,段时晟观望灵脉山的脸色却十分平静:“虽然还未举行婚礼,但也快了,怎样,有想起点什么来吗?”
季弦思道:“好,那我便以魔后的身份命令你,退回魔界,放我回去。”
她说这话时极为认真,正午的烈日从后面将她笼罩,导致季弦思往前看几乎是全数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她大概觉得自己想出了个绝顶聪明的主意,为此神情倨傲,颇有几分自得,只是在瞧见段时晟短暂怔愣过后弯起的唇角之后,那原本自得的眉头蹙了起来:“你笑什么?”
段时晟走近,他伸手为季弦思捋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哪怕对方闪躲也不生气,就只是笑。
略带笑的低沉声音在季弦思耳边响起:“这算什么,本尊的王后是在跟我玩情趣吗?”
本尊……
季弦思身体瞬间僵住,她愣在原地不可置信,想到先前傅惊迟说如今的魔尊是某个大门派家里的公子,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响。
不对……段时晟,魔尊?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段时晟,这才发现对方身上无甚亮点的黑衣材质原来这么好,上面绣的墨色鎏金暗纹随他动作反射阳光,光是站在那里都显得贵气十足。
所以……段时晟是魔界的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