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过一趟泰山,玉娘便觉出几分宫中的无趣,虽恢宏却也单调。
不过近日也没什么事情能让她外出,是以玉娘躺在朝阳宫的大床上,沈琢哄着她入睡时,玉娘提起想要出去这事。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玉娘想要出去看看也好,陛下过几日恐怕会去书院一趟。”沈琢斟酌着道。
自含碧登基以后,她自然是每隔几月都要去女子书院探视一番,留心些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听说御史台的柳御史便是在书院读书时便得了含碧青眼,如今这个位置她凭着自己自然也是有能力坐上去的,可若无含碧支持只怕还要白白熬几年资历。
玉娘闻言也起了兴致,她也想看看女子书院是如何读书的。
第二日,玉娘便亲自去了一趟昭月殿,宫人将她迎进去,在外间办公的花芜与凝枝二人皆见礼。
“阿娘可在?”玉娘如此问道,花芜亲自将人往里间迎,“自然是在的,不过殿下可是有什么要事?”
玉娘点点头,“自然是有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里间,含碧坐在屏风前,案上堆叠着未曾批完的奏折。
见玉娘来了,含碧放下手中的朱笔含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以往都是含碧去朝阳宫见玉娘。
玉娘悄悄吐了吐舌头,方才道:“听说阿娘过几日要出宫一趟,能不能把玉娘也带上。”说完便来摇含碧的衣袖,一派天真。
含碧被她缠着,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了想还是道:“玉娘,你是知道的,你的身份贵重不可受损,便是出宫也需派暗卫保护你。”
玉娘点点头,“女儿谨记在心,不过我不想太张扬,女儿到时穿普通些的衣裳可好?”
含碧默然片刻后点了点头,“此事你自己决定便是。”
等到花芜送走玉娘,折返回来时,见含碧依旧微微蹙眉,便道:“陛下可是不放心玉娘?”
含碧未曾接话,不过花芜是她身边的老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道:“派个人看着玉娘恐怕会好些,妾看柳御史就很合适。”
柳怀夕么……含碧思索片刻,旋即点了点头,“让她带着玉娘也好。”柳怀夕深得含碧信任,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于是出宫这日,玉娘便看见穿着便服的柳御史已经提前站在马车前,见到玉娘,她施了一礼郑重道:“见过殿下。”
“免礼。”玉娘淡淡道,又悄悄带着些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方才道:“柳御史可是要与我同行?”
柳怀夕浅笑,“这是陛下的命令。”玉娘便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干脆利落与柳怀夕上了马车。
含碧如今还在上朝,还得有一会才能前去。
是以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玉娘便命人煮茶与柳怀夕寒暄,“听说柳御史当年也是从书院里面出来的?”
柳怀夕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年从书院出来考上的还有一位我的同窗,如今已经调任户部了。”
玉娘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她倒也没继续问下去,反而转了话题,“那待会柳御史可要好好带我逛逛。”
“这是自然。”柳怀夕接道,玉娘觉得与她相处倒也还算舒适,她不喜欢对她毕恭毕敬或者带着些讨好的,比如说赵晏清,柳怀夕的态度倒还算不卑不亢。
就这样一路行至书院,二人下了马车,书院的门庭如今已比从前大了一倍,这自然是含碧命人修整的功劳,上面匾额则写着明德惟馨四个字,只一眼玉娘便知晓那是她阿娘的字。
玉娘今日装扮并不华贵,戴上帷帽像是哪家富贵的小娘子,而方才已经商议过,柳御史扮做玉娘的侍女。
二人款款前行,此时一众学子打量她二人一番,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书院并不排斥女子前来听女夫子讲课。
刚好到了上课时分,众人都往学堂走去,玉娘与柳怀夕也跟着一同前去。
学堂内,窗明几净,女夫子站在台前,看上去不过摽梅之年。
见了二人也只是温和有礼问一声,“不知道小娘子是哪家人?”
玉娘想了想随口道:“我姓柳。”京城中柳家如今尚且还算出名,女夫子在心中悄悄揣测,面上依旧从容,“后面有位置,若是想听还请入座。”
玉娘微微颔首,知道夫子恐怕把她当成出来耍玩的,不过还是领着柳怀夕往后面走去,那些学子则偷偷去瞥玉娘,眼中有些好奇。
其实若要论起来,玉娘听过弘文馆的夫子讲课,不过她素来是不耐烦的,今日却耐心听着,而女夫子教完又一一教导那些稍微愚钝些的学生,一时气氛很好。
玉娘心中满意了些,又悄悄问柳怀夕,“在这里上学需要多少钱?”
柳怀夕也低声回她,“学费是足够低廉的,特别贫困的陛下也施加了恩典,能够免费读下去,纸笔与饭食也是不收钱的。”
玉娘若有所思,寻常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