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本想提醒汪卓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教坊司的人了。
但转念一想,知道汪卓然这是有意带自己来这里的,便也没说什么。
而且,一起来的不止梅杏南一个人。
梅杏南自然认识,是兰素,也是教坊司的红人。
很快,两人上了二楼的房间,便看到了喝得东倒西歪的蔡宏,以及坐在他对面一脸闲适的宋词。
蔡宏本来是有些怒火的,可刚刚管事姑姑特意带人和他赔了罪,又特意免费为他腾出一间上房来,另外还有宋词在这里,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那蔡宏人高马大,又是教坊司的常客,兰素是比较适应。
她半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了蔡宏的大腿上,小手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并趁机向他的大腿内侧滑去。
可不知为何,对方虽然看起来也很有兴致,可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面对美女赤裸裸的勾引,蔡宏就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这让一向自信的兰素也有些无所适从。
而梅杏南自从进了房间后,便只是坐在宋词身旁。
虽做不到像兰素那样奔放,也尽量在一旁赔笑,帮着倒酒、添菜。
梅杏南仔细观察,也看出了这位蔡公子似乎有心事。
“怎么停了?继续添酒啊!”宋词半眯着眼睛道。
梅杏南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公子,再好的酒也应适可而止,您这么个喝法会很伤身子的。”
对方也没料到梅杏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按照规矩,客人喝的酒歌舞伎们都是有分红的,少有不劝酒的。
蔡宏轻轻打量了梅杏南一眼,虽然她姿色不俗,但也只是多停留了片刻,便再次将酒杯递过来。
“没关系,你继续倒就是了。”
宋词微愣,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梅杏南无奈,这才又添了一杯,“公子若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蔡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说于你听又有什么用?”
梅杏南:“既然说了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公子说出来也能排解一下心中的抑郁之情!”
宋词道:“梅姑娘说的也没错。”
蔡宏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听我发发牢骚,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前些日子东夷国那边有了异动,上面就命我派人去侦察一下。”
“可也不知是怎么了,我派出去的几个情报部的侦察人员非死即伤,这都过了好几天,连一丁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这才被骂了一顿!我都这把年纪了,委实是丢人!”
兰素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可却是根本听不懂,什么情报,什么侦查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轻轻抚着对方的胸口安慰道:“公子莫急,您这么聪明,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蔡宏敷衍地笑了笑,毕竟风月女子口中的奉承话已经听得太多了。
梅杏南却没有急着出声,这东夷国是一个小国,琢磨了片刻这才轻声道:
“我记得过两日就是东夷国的簪花节了吧?他们国人向来重视此节,无论男女,每年都会为自己的母亲送上这个季节特有的,槐树枝制成的花簪作为礼物,到时定会大量采购,公子不妨从此处着手,可能会容易些!”
蔡宏刚开始只是漫不经心,听后稍稍琢磨了一下。
现在时机特殊,东夷国本就防备重重,他们贸然进入自然诸多阻碍,可若是让对方主动找上可就不一样了!
自己在东夷那边的间谍人员,也的确有合适的小商贩,完全可以接触到这种槐树枝。
而且这种槐树枝的中心是空的,想要传递消息也更容易些。
蔡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一言不发,直接起身便要离开。
“公子,你这么快就走了!”兰素不舍地挽留着。
蔡宏匆忙穿上衣服,摸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听话,下次再来找你!”
然后转头看向宋词,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你看,今天都不用张口出主意,老规矩,你请客啊!”
宋词一笑。
梅杏南以为他会留下和自己说两句话,毕竟对方刚才直呼自己“梅姑娘”,肯定是认出了。
然而,宋词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梅杏南沉默,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有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
另一头,贺幽寒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口。
他手中有金牌在手,太子之前给的,随时可以出入皇宫,很顺利地来到了御书房。
南景帝已经知道了酒楼的事情,他心里还在琢磨此事,结果贺幽寒这么快就进了宫。
他思索片刻,命太监将人带了进来。
贺幽寒跪在金阶下行礼,“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