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是如此。李殊在这儿,宋朗星觉得这件事也没必要特意避着旁人,她喊李殊过来,叫他坐下。
“最近字识的如何?算数等应该都会了吧?”
李殊紧张地点了点头,以为主人要考校他,喉结微动往下咽了一口唾沫。
宋朗星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这叫她想起从前被夫子考学的时候了,她微微笑了一下。
“别紧张,我并不是要考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殊闻言稍微放松了一点,只是肩膀仍然是直直地绷着。
“我前段时间在远郊买了几亩地,虽不丰沃,但仍有些出息,你跟在我身边当个仆役实在是屈才,不若去田庄上当个管事,正好跟着学一学实事,以后也有个本领傍身,不至于总是跟在我身边打转。”
李殊的嘴唇一下绷地僵直,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话但竟然吐露不出来。
宋朗星也看出来李殊不大像是高兴的样子。问了一句怎么?不高兴?
李殊露出一个比哭还能难看的笑脸来,小心翼翼地问:“郎君,你是不要我了吗”
宋朗星失笑,只当作是稚童玩笑。
“什么要不要,从来未曾把你当作奴仆,去庄子上学个靠身的本领还不好,以后有出息了,也能娶妻生子,洗脱以前的生活了。”
李殊相信郎君绝对是好意,教他习字,还打算让他去庄子上,可他心里不知怎得就是惊惶地很,却又不知道如何描述。突然脑子里凉了一下,想起前日里在书里看的一句甲之蜜糖,乙之□□,当时他不懂,此刻想起来确是恰如其分。
又看到章礼在一旁四平八稳地端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丝毫没有意外的神情,反而还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肯定是他,想起连日来的种种,先是他给郎君介绍中人,美国多久郎君就叫他看外边有没合适的仆役。他用有些怨毒的眼神瞧过去,等他看过来时却又将头低下。
宋朗星坐着等他回话。
李殊抬起头来,眼角竟然有些泛红。加上在宋家没人欺辱,吃食也管饱,他很快显示出极为英猛的身量,此刻红着眼角,竟然看着像一头委屈的狼。
虽然宋朗星也没见过委屈的狼具体是什么样,但还是叫他惊讶了一个十足十。
“郎君,我就想侍奉您左右,不想去庄子上。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我就想跟着郎君您。”
房间里的蜡烛似乎被外面窗子里的风吹地细细跳动了一下,李殊尽量忽略心里涌上来不知道乱七八糟是什么的感受,也尽量用平实而不显异样的语气回答。
“跟着我?我知道你做事好,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去庄子里学者管事也同样是替我做事,工钱也会上涨一吊钱的。”
如若是她无所谓,那也就随便他干一些庶务。然而正是她从前不大有选择的机会,如今尚且有一两分能力,就想让身边的人过的好一些。
宋朗星看他大高个杵在那儿,又给他分析了两者之间的孰优孰劣,讲到后面似乎又觉得自己话未免也太多,李殊年纪也不小,自己的语气倒是把他当小孩子了。
李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在听郎君说,可郎君却突然一下又只住嘴不说了,他惶惶然抬起头,打量着郎君的神色,却看不出甚么来。这反而叫他心中七上八下的,他担心郎君嫌他不识趣。
此刻也不在乎还有章礼这个外人跟个桩子一样戳在这儿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他泛红的眼角竟然冒出两滴泪来。
半跪在地上,开口到:“我并非不知道郎君是为我好,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郎君在我心中就是我最亲近的人,经历了那些事,我只想呆在亲近之人的身边,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
那些事是指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宋朗星看他冒出泪水来,着实心里下了一跳。她原是好心,没想到反而将他逼出泪来。
甚至他流泪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宋朗星在心里暗暗呸自己的恶趣味。
她将他扶起来,说:“罢了、罢了,你是去是留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