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发灰,声音低弱,“西菱,你知道的。那是圣丹——活死人,肉白骨,逆天而行,岂会轻松?谷内已有六七百年无人敢炼。为了得这一颗,师叔闭了两百年的死关。如今圣丹已经卖出,实在是……差了缘分。”
“我知道你想要,但能教师叔匆匆卖出,那买主定是给了不能拒绝的条件——他肯出这么大血,怎会甘心放手。西菱,来日方长,这一次便认了吧。”
“若我偏不肯认呢?”
我心底发冷,灵台却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你也说了,圣丹无人敢炼。错过今遭,焉知要等到何日?”
“圣丹虽被买走,但也只是从一个人手里,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在它被用掉之前,我都还有机会。楚介,我只问你一句:那枚圣丹,你可亲眼看过,是真或是不真?”
楚介一声苦笑,别过头去:“今时不同往日,我已被驱逐出谷,此等重宝,又如何能近身?”
我深皱眉头,片刻,咬咬牙,拿定主意:“药王谷家大业大,定不会弄个假货自砸招牌。不管怎样,我必要争上一争。”
“你待如何——”楚介悚然变色,紧盯着我,“西菱,莫要冲动!你如今境况——”
轰然四五声接连巨响,东南方忽而传来强悍的灵气余波。
我眼睛一亮。
如此关头,谁闲的没事在药王谷门口撒野?必是有人捕捉到了风声,在那买家归路之中设伏劫宝。
不及多想,我肃容向楚介交代:“此番无论结果如何,皆是我一人所为。你便呆在此处,顾好自己,莫要牵涉其中。”说罢,匆匆塞给他几件防御法宝,不等回答,便御剑向那事发处赶去。
俗话说,人倒霉时,喝凉水也要塞牙。我已是极力而行,哪知赶到之时,仍然只剩个残局。
——那废墟上躺着,生死不知的,看气息是个大乘修士。旁边瑟瑟发抖一锦衣白脸,约莫便是那遭了劫道的倒霉苦主。
待展眼再看劫匪,嚯,三个大乘期。
大手笔。
我早已执剑在手,当下凌空一击,直将那为首的凶徒去路钉死。
“哪里去!”
灵气爆卷而开,须臾间刮平两三座山头。无需多言,我大开大合,与那匪人厮杀起来。
敌众我寡,周旋不易。饶是如此,攻防之间,犹要不时抽心出去,撇下数座灵阵,将那老残少弱二人牢牢护住。
“原来是你,”匪首的声音传来,低平干涩,难辨雌雄,“妖女,你不在魔域陪你那相好,怎么来此趟这浑水?不若就此收手,来日正气盟猎魔之时,我等也可留上几分情面。”
此言一落,地上躺着的草包纨绔登时急了:“前辈——前辈——莫要听他蛊惑,若能救下圣丹,某愿以客卿之位相谢——”
说话间,我挡下数击,沉声喝道:“好东西谁不喜欢,少唧唧歪歪。圣丹我要定了!”
草包:“啊?”
匪首哼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下灵力骤动,便又是数道狠招杀至。
我一一将其击退,正续足了灵力预备回攻,却见余下二匪忽地灵力暴涨,一前一后夹击而来。
他爹的。挺能藏拙啊。
再看那匪首,果然身影一迅,已向场外遁去。
——圣丹必藏于其身,我岂能让他走脱?
待要追去,二匪攻势却到眼前,只得出招应对。风云激荡,山峦摧崩。数息间又斗了几十来回。
眼看着周遭隐隐已有闲人围来,而遁逃者踪迹已远,我心知再不能任其拖延。当下杀意一狠,拼着受了几招,硬将一匪重创于剑下。
“圣丹我势在必得,若执意相阻,他便是镜鉴!”
觑了一眼余下那匪徒,“君之阻我,不过奉令行事。而任务与性命修为孰轻孰重,还是要好好掂量掂量。”
再不多言。我御剑而起,向远空追去。而身后果然无人追来。
飞云掣电,一瞬千里。我吞了几枚丹药,御剑掠过无数山峦,终于又瞧见了目标的踪影。
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被人劫下。
昏天黑地,飞沙走石。我冷眼旁观那匪首被人连连击退,痛快之余,心中也不免凛然。
此人是谁?这么能打,恐怕要有大乘后期。
如此修为的存在,放到整个修真界也该有名有姓、稳坐高台,眼下却藏头藏尾,做起黑吃黑的行径。
只怕今日不能善了。
思索间,胜败已定。我瞅准那匪首交出个禁制重锁的盒子,便飞身而下。
“好歹交手一场,你给别人,倒不如给我呢。”
他自不会被我三言两语说动,闻言,只是冷笑数声,一拂袖,便御风而去。
“这么不禁逗,真是古板。”
我笑眯眯收回目光,望着场中沉默肃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