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应了一声。
“好。”
计划倒是很好,奈何身子不大争气。
那一战殊为惨烈。在杀退敌人的同时,我自己也元气大伤。到将养得七七八八时,已是三年之后。
为安全起见,这期间我们不曾离开魔域。约好的赏萤,便迟迟不能成行。
难免有些令人丧气。
——也正因此,一旦伤势有些好转,我便自顾自蠢蠢欲动。
……
一年。
“咱们去赏萤吧!”
“阿菱,你的伤还没全好。”
……
两年。
“我已经好啦——”
“阿菱,忍耐些,时机还不成熟。”
……
三年。
“去吧去吧——”
下山的第541年,魔域。
我躺在榻上,搂着佴释之的腰,软磨硬泡:“我觉得我现在十分勇武,我可以护住咱们的。”
“阿菱。”
佴释之被我摇来摇去,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典籍。
他微微叹了口气。
“魔域与外界接壤之处,长着一片花海,你若实在烦闷,我便陪你去那处走走——只是决不可越过界限,离开魔域。”
嗳?花海……
也行也行。
我欢呼一声,扑倒佴释之,狠狠地揉乱他的头发。
毒花之海。
——单由这一个名字,也可知此处绝非善地。
是花独门独种,秉性肖于蛇虫,嗜血肉而生。花色愈艳丽,毒素便愈狠辣。我与佴释之初临此地之时,倒还会为了那魔魅娇丽的枝蔓失神一二,等到驾着飞舟一路行来,多少领教到它几分威力,渐渐的便也淡了。
远望这一片旺盛勃发的花海,真如天梯边七彩斑斓的祥云,无声无息之间动人心旌。可那鲜美表象之下潜藏的獠牙,又有几人能够勘破?
“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拔剑出鞘,将陷在重重藤蔓间的一伙年轻修士挑出花海,而后御风直起,翻上云端,冲着飞舟之中的佴释之闷声抱怨。
“放着外面那么多地方不去,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魔域来寻开心——这可已经是咱们遇见的第三波了,现在的年轻修士未免也太不成熟些。”
佴释之只是莞尔。
他为我理一理乱掉的头发,将怀中殷红毒花剃净尖刺,拣出最艳的一朵,重新别到我鬓发之间。
“既然年轻,意气轻狂也是常有。难道人人都能像阿菱当年那样超拔出群?”他摇摇头,一笑,“这次碰了南墙,知道痛,以后也就改了。”
“但愿吧。”
我意兴阑珊,接过他递来的花束嗅了嗅,不由叹气:“还是一个味道。又甜又腻,都不如你身上的味道好闻。算了算了。”
说罢,随手收进乾坤袋中,又搂住佴释之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开始撒娇卖痴:“这花海逛得也差不多了,可是我都没有玩到什么……”
佴释之垂眸看我,目光中饱含笑意:“阿菱又有什么主意?”
哇,你懂我~
我嘻嘻笑道:“听闻千里外有座城池,虽不比东南繁华,也是魔域里数得上号的……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就两天——去去就回,嗯?”
“原来是在盘算这个,”他面色不改,“阿菱先前答应过我什么,莫不是忘了?”
可恶,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说话这么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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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哼唧唧:“就去一去嘛,去一去嘛……”
“阿菱。”
佴释之扳开我的手,将自己解救出来。他满脸无奈:“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也。”
可我不是君子,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呀。
我冲他飞去一个媚眼。
佴释之不动如山。
他望着我的眼睛,虽是笑着,目光却逐渐郑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阿菱,我十分看重你,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你能……原谅我吗?”
绝杀。
我应声倒下。
没办法没办法。
道侣讲话这么甜,实在是没办法。
魔域上空,飞舟寥寥。
我躺在佴释之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头发。
天边一道灵光掠过,有人御风而来,追在飞舟一侧。我探头出去一看,乐了。
唷。
大师,你也来魔域兜风呀?
我招呼他过来坐。巴无忌合十一礼,施施然上了飞舟。
“实在有缘。小僧受旧友之托,来这毒花之海,寻一味稀奇灵根入药。”
佴释之沏好一壶清茶,我接过来,为来客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