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点道理……那咱们也跑了算了?”花无垠认真地征求意见。
大批术师涌上来,又被踹飞。
“关雄的地窖里藏着三十坛好酒……”萧无妄眼珠子转一转,心情很愉快,“我知道一处风景绝妙,咱们去帮他消化了吧。”
“不要太过分啊!你现在应该被关在自家的地牢里吧。”话是这么说,花无垠却拍拍衣裳上的灰,跟着他走了。
术师们指着两人哇哇大叫,呼天抢地。
“区区地牢能奈我何?啧——”萧无妄冷哼一声,嫌弃地打量他的着装,“如此板正大气的袍子,愣是被你穿出无赖的气质来,你怎么做到的?”
花无垠扯着嗓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两个祸害挥一挥衣袖,翩然而去,术师们的哭嚎声就这样被甩在脑后。
驻龙城城门的哨楼上,惠风舒凉,视野开阔。花无垠喝得微醺,酒碗扣在地上,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所以说这些个小术师智商都不怎么高,我为此感到深深的担忧。”
“你这具身体酒量不怎么样嘛。”萧无妄瞅着他有些发直的眼睛,别说水汪汪的还真好看。
花无垠身子向后仰,手肘半撑着地面,大衣穿得歪歪斜斜,垮下半肩,颇有些落拓的模样。一束浅浅的日光恰逢其时,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而他本人却是懒洋洋的,好似春困秋乏皆缠于身,拉扯着眼皮不让睁开:“谁知道堂堂花家公子居然如此浅量,辱没了本人千杯不倒的名声。”
萧无妄嗤笑一声:“不说这个。你搞出来的那些事情,打算如何收场?”
“收场?我自从踏入这幻境,就没有收场的考量了。”花无垠冷笑着,眼神逐渐清凉。
“你做得太过分了。”萧无妄面色一沉,“你那小徒弟先被众城所诬,后被四大城联手封印,你为改变她的过去才进的轮回引,是也不是?然而轮回引会要把一切扳回原来的轨道,你才以太华剑为骨、借以辛子恺的入魂之术做了一个假的兰久,让她替你那徒弟承受灾祸,是也不是?那你今日为何要帮她逃避追捕?”
花无垠,或者说明玉叹息一声,心中泛起惆怅:“即使知道她是假的,我也不忍见她横遭此祸啊。”
萧无妄冷笑:“你不会忘了在轮回引里改得越多,最后的反噬就越狠吧?就是今日,原本应该死在这的林恢因为一张平安符活下来了,再加上被你引进黄泉淖的短命鬼,即使你是赤乌一族,也不能对自己太自信吧?”
明玉忽然抬起眼来,眸光澹澹宛若天池圣雪,透露着他看不明白的情绪,似沉重,似感怀,似笃定:“兰久今日说,我很像她师父。”
“不可能!!!”萧无妄下意识道,“太华剑与你并无师徒之情,绝无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我也很疑惑。”明玉轻声说。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萧无妄:“当初是你亲自封住了那小徒弟的枭蛟之血,让她作为正常人活下去,并改名为华英。华英才是如假包换的‘兰久’,你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
“不可能!!”红铺林的小道上,兰久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会把凤游剑送给花家公子呢?”
“为何不可能?”华英一身轻纱薄裙,神情似素雪一般冷淡,仿佛阳光再高点就会融化了去。
“因为那把剑是师父为你打的啊!”
明先生么……华英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前还没有这么频繁的感受,这些天,华英总是于梦境中回到合虚。有时候一觉醒来,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十七岁的含雪楼主,还是那个满地乱滚的孩童。
可是为什么……难道她很想回到那个地方吗?
明明她是不通人心的,正如今日所见,她花了那么多年才和花无垠拉近的距离,兰久只要轻轻一步,就能跨过去了。而自从她离开合虚,关于那里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模糊起来,就连这一点悠远的怀念,也只在眼角寄存。
“有人来了!”兰久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此时阳光已爬上头顶,树叶顺着微风柔和地沙沙而响,与来人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交相呼应。
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长长的发辫编在耳侧,眼睛亮得像被洗刷过的星子。她背着一把小弓,薄荷色裙角吊着晶亮的饰物,轻轻一动,就荡漾出细小的涟漪。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兰久那像清溪秀水一般的眼眸就睁大了。
“怎么?”华英顿时戒备起来。
“没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兰久低声道。
女孩单手叉腰,长长忽闪的睫毛一刷一刷:“被回梦引困住了?”清绝的面容配上爽利的动作,居然有一股大姐头的感觉。
兰久莞尔:“姑娘若知道怎么出去,可否指点一二?”
没错,她们从黄泉淖出来,就被人套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