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洛河东本打算把无澜困在半瑟坡,不料半路杀出个花无垠来,把他筹划了五天的局就这样搅了。
他战战兢兢地送走那尊大煞神,来来回回地踱步,猛然听到手下们低声交谈:“快丑时了。”
洛河东问:“关苍寄中迷香有多久了?”
“丑时二刻就满一整天了。”手下答道。
“那他也快醒了。”洛河东抽出水壶喝了一大口,连之前的慌张也一饮而尽。他马上推算出关苍寄刺杀兰久的地点,冷笑着通知了卫镰。
……
“应该就是这附近。”
卫镰在红铺林内搜寻,忽然蹲下,捡起一把涂了剧毒的短刀,在眼皮底下一晃。
“卫将军为民除害,晚辈要不要站远一些,以免碍手碍脚呢?”花知源抱臂靠在树上,一脸悠闲自得,拉长了音道。
“你别耍滑头,这次一定不能让她跑了。”卫镰投去警告的眼神。
花知源闻言只是一笑,目光微微移下,盯着那张铁青的脸:“明明是为了凌飞木,却非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你没有抱着杀死一个人的决心吧?”
那声音满载黠意,居然未溢出一丝盛气,连嘲讽的语气也变成让人反感不起来的调侃。
“有没有决心,要不你先试试?”卫镰习惯性丢出没什么作用的威胁。
他这次的任务是配合洛河东,虽然他一向看不惯此人的做派,却不得不说此人心机深沉,十分懂得怎样让他更加卖力。
花知源淡淡地别回头,脑袋里出现一个小黑人和一个小白人,小黑人说正面干一架别客气,小白人使劲儿点头说就往脸上揍。
就在这时,浮躁又妖娆的树影下走出一个人。他出现得那么突然,如同从黑夜里直接剥离的鬼怪,眼底的阴翳就连卫镰见了也暗暗心惊。
花知源不动声色地站直,卫镰的拇指掐紧了刀柄。
那人却径直向这边走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短短几步之内,冰冷的目光就完全消匿,恢复了常色。
“跟我联手杀了兰久,就给你们凌飞木的线索。”
这是关苍寄站在他们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这小子不简单呐。卫镰盯着那双眼睛,渐渐地产生了兴趣。
从两人之前的对话中推断出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所以想要做交易吗?不过,他听到的并不是最关键的部分啊。
卫镰:“光提供线索不够,你得保证我们把东西拿到手,如何?”
“无所谓,我只要她死。”关苍寄的声音干巴巴的,几乎听不出起伏。
黄泉淖外,更深露重,月如轻纱。
花无垠赖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术师们恨得牙痒痒:“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的无赖!”
花无垠安静地坐着,大红衣袍在地面上铺开。无澜觉得哪里不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见那厮脖子一歪,嘴里溢出一缕香甜的鼾声来。
感情那些术师白费了半天唇舌,人家早就睡着了。
无澜是厚道人,见术师们很是为难,就弯下腰杆子,想要把人扛走。
谁知刚把那人的手绕过脖子,几片树叶飘落,在空气里涤荡出细微的波纹。微阖的眼睑霎时睁开,迸放出肃杀的凉意。
无澜心里一悸,而花无垠已经站起,手覆上剑柄,熟悉的手感让他五指紧了紧。他望着地平线的远方,说:“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先行一步了。”
无澜目光微动,“刷”地拔剑回身,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如同呼啸而来沙尘。“开什么玩笑,你是特地在此处等他们的吧!现在要我走,如何能够?”
然后他听到了花无垠的笑声。
“啧,就招来这么点人,那洛河东是怎么办事的?”
乒!第一声短兵相接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刹那间清脆的拼击有如暴雨倾盆。一道殷红的剑光横冲直撞,将夜色撕扯得四分五裂,人们惊恐的大叫声与喘息声随着这红色的闪电扩散开来。
“兰久还有同伙,大家上啊!”
“那家伙是谁?”
“水性术师围上!其余人的直接去找兰久!”
话音未落,便听到轰轰几声雷鸣降落在不算空旷的山径上,几棵大树蓦地被点燃,熊熊大火冲天而起。伴随着惊呼声,花无垠高扬的红色战袍,也烙进了人们眼中。
“雷性灵力?怎么回事?”
“快退后!风性灵力的顶上!”
“瞎叫什么,风都被挤在后头呢!”
“那你们雷倒是上啊,这么多人打一个怕什么?”
“等等,他的灵力怎么又变风性了?这个人到底是……”
又一次挥退了攻击,花无垠与兰久背靠背站着,而兰久面对的是黄泉淖的守卫。花无垠道:“接下来要往黄泉淖里退,你什么时候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