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川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他坐在病床看向走进屋内的人,抬起的视线率先落在许尘沾了血的衣袖。
许尘觉察到什么,出声解释:“我把地上的血擦了擦,有两套病服,这套脏了洗洗就好。”
季晏川没说话。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尘,不知道许尘为什么站在那儿,为什么不走向他。
即便以前的都是谎话,不为了感情,为了钱,为了债务,不也该走到他身边吗?
怎么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我在门外等你。”季晏川起身一步步走去,要擦肩而过时才听到许尘小声问:“那个……是,要转院吗?”
季晏川侧目看去一眼,“快点。”
催促完,他便关门离开。
其实他明白这件事只会是一个巧合,身边人都不知道他把季辞安排到哪家病院,外界甚至有传言说,他把季辞送到了国外上学。
许尘自然更不会事先知道季辞在这里,然后有意接近,听到声响去扶,大概也是出于善心。
至于季辞,或许是敏锐的觉察到许尘和他有关系,可能是聊过几句,也可能是通过许尘带来的东西里翻找或看出了什么,便起了坏心。
又或许是露出本性,毕竟恩将仇报这种事,于季辞而言是最擅长的了。
即便都明白,都清楚。
季晏川仍旧问了那些问题,说了那些话,这就好像,有些话说出口的刹那就在等待被否定。
如同最初他听到许尘的“我爱你”,他会说“骗人”,随后等待被反驳。
大概过了十分钟,身侧病房的门被拉开,许尘换好衣服抱着黑色双肩包走出房间。
他跟在季晏川身后,一路离开医院,走到医院大门口停着的车旁,和季晏川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车辆行驶一会儿,许尘才蓦地想起费用的事,小心朝身侧瞥去一眼后,谨慎开口:“我只住了一天,医院把没住的费用退给你了吗?”
“退了。”
季晏川看着身旁抱着包的人,蹙眉问,“你总抱着个包做什么?”
都抱一路了。
许尘像是没听到后半句话一样抱着包凑近些,“退了呀?”
他继续说:“那我的欠条是不是要重新写?既然退了,说明我这次也没用你很多钱,这个欠条,理应是要重新写的是不是……”
这么一凑近,季晏川脸色好了些,没计较许尘忽视他的问题也没追问为什么非要抱着个包。
这个黑色双肩包是几年前买的了,没用过几次被他扔进杂货间,要不是许尘拿出来,他都忘记他有这么个东西了,偏偏他瞧不上的,被许尘紧紧抱了一路。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宝贝。
就一个破包。
可这破包里装了许尘所有的东西,他只有这么多家当,没听到季晏川回应他又问:“退了多少?”
“要是……你不想让我重新写,直接把退了的钱给我也行,左右你是不亏的。”许尘很乐意拿着这些钱,哪怕这些钱是借来的。
“回家再说。”
“噢。”
许尘小声应了应,垂落的视线在季晏川手上戴着的戒指停留两秒,默默坐正身子,没再多说别的,安静的抱着全部家当坐在那里。
病院的位置有些偏僻,路程虽远,一路上车内却很安静,谁都没出声打破。
到别墅以后二人吃了晚饭,期间唯一一次的聊天是关于许尘吃的药,住院时许尘把药交给护士,出院时护士把剩下的药转交给季晏川。
季晏川简短的提了一句放药的地方,许尘应声后,又漫不经心的叮嘱:“记得吃。”
许尘埋头吃饭没再接话。
次日晚上,季晏川回来得稍微早些,可能是恰巧公司没那么忙,也可能是前不久出差时,许尘用管家的电话戳穿了他的那些心思。
但他回来时许尘不在客厅。
季晏川从管家口中得知,许尘早早的吃过晚饭吃过药回了客房,饭和药都吃完了,他便没过去把人叫出来。
第二天亦是如此,许尘早早的回了房间,第三天中午,季晏川收到了许尘的讯息。
是一家新挑好的精神病院。
他算是知晓这两天早早的回房干什么去了,敢情是一直在屋里挑医院,不仅挑,还去网上收集了各种好评,将这些评价一并发来。
似是在证明这次选的医院真的很好。
季晏川蹙眉朝那些评价扫去一眼,随后一口回绝:[不行。]
许尘:[为什么?]
许尘:[这家医院哪里不好吗?]
直到天黑许尘也没收到季晏川的回复,只能坐在客厅等人回来亲自问:“为什么呀?”
季晏川说不出哪里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