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小心思要不要这么明显？”
苏栖月打量着眼前用冰打造的古建筑，问：“明显？”
“是啊，早上的时候，忽然邀请咱们去看冰展，唯独不带你爸，说什么自己也是男子汉，不需要父亲，你爸呀在后面就差一掌飞过来了。然后下午就卡点跑来接你了。”
苏栖月听着，心里却在组织措辞，手插在棉袄兜里，一只脚踩在有冰的地方滑来滑去。
这就是苏风意的策划。
昨天苏风意在姐姐屋里，用她手机搜搜这、搜搜那，还说要考虑距离、交通等等等因素，他也知道避开老爸这事才有成功的几率。
他叫苏栖月想好怎么和妈妈说，其他的，制造环境，制造时间机会全交给他。
直到放学出来她才惊叹苏风意的执行速度。
“所以你说，是不是有猫腻？”李曦问。
苏栖月乖乖回应：“有，太有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猫腻呢？”苏母说话不急不慢，也很好听很温顺，总是以玩笑话问出来，不制造更多的压力，答案不唯一，才好玩。
苏栖月撩撩碎发，顺着苏母的意接下去，“我觉得这个猫腻，就在这个‘猫’字上。”
“哦。”苏母点点头，从冰雕古建筑阶梯下去，走到一个可爱小动物的冰雕前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个小心思和猫有关了？”
苏栖月听出母亲在猫字上留了重音，跟上去点点头，索性全盘托出，“妈，是和我们有关，我想养一只猫。”
苏母看着女儿，眉头轻扬，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另一面切入，“那小栖，我先问问你的期末成绩吧。”
期末成绩。
苏栖月定睛看看黑屏的手机，才将成绩打开，递给母亲看。
其实她的成绩要说很差倒也不至于，未分科时考得多，其他都勉勉强强，但到语文和数学，她的成绩就开始一边倒。
天平的两端是往语文这边沉的。
苏栖月偷偷看向苏母，瞧见苏母并未有不满的神色，悄悄吐口气。
良久，苏母开口：“小栖，你觉得最近学习有压力吗？”
“有点。”
“那你觉得，养一只猫后，学习的压力会减少吗？”
苏栖月愣愣，她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个，我不清楚。”
苏母把手机递给她，笑笑：“养猫呢，家里条件是允许的，但是小栖你要知道，猫不是玩物，它和小孩一样需要照顾，你是否能承担这个责任，又是否能在照顾它的同时兼顾自己的生活和学习。所以，再好好想想，这事不急。”
苏母的话好像点醒了苏栖月，她摸过冰雕的手也因为冷生了红。
“嗯。”苏栖月点点头。
好多事，她都没有细想过。
忽一下，有个小身影跑过来，拿着相机给苏栖月看。
“姐，姐，你看，我拍了好多照片，我的手艺不错吧。”
苏栖月凝望相机画面里小男孩的脸。
她有时想，苏风意那小少年在答应和她一起养猫的时候，是不是也坚定地、默不作声地把这当作一种责任，而不是一腔热血呢。
因为当时他认真的话语，认真的小脸，是最真挚的情感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