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衫客栈乱成一锅粥。
黄枥秋揪着白墨的领子,恨铁不成钢:
“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三教九流的玩意儿会出老千!
“没想到白小墨你个浓眉大眼的,
“堂堂无涯宗首席年轻剑修,也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白墨面前,零零散散摊着十几张麻将牌。
全是白板。
萧可眼睛都看直了。
都是从他牌堆里翻出来的。
但凡缺牌,就现削一副白板来。
难怪他总是能连成对。
这些人在用珍贵的道法干什么呀!
最早发现不对的,是李时疑,
他抓起一个麻将在手中把玩,
“这小子剑气化刃又精进了。
“弹指之间,手削白板,不动声色。咱们几个打了好几圈都没看出破绽。”
沙圣鸣:“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真是令人痛心。”
白墨被黄枥秋压在桌上,双手反剪在背后。
狼狈不堪,委屈巴巴。
明明他是跟着三位前辈学的。
上一届的松枝挂剑,三位前辈各显神通,把年纪最小的他耍得团团转。
呜。
他别过头去。
恰巧撞进萧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
萧可:“……”
白墨自觉尴尬,脸色一烧,把脑袋换了个方向。
留给萧可一个沉默的后脑勺。
被小姑娘瞧见这副模样真是丢人啊啊啊!
“黄兄,我认罚。别再掰我手腕了,疼。”
白墨求饶。
他最怕疼了。
每次师父佯装要打他,都不等动手,他自己就膝盖一软跪下来。
毕竟年幼,少不更事。
黄枥秋念其初犯,放他一马。
白墨揉了揉通红的手腕,一脸生无可恋。
目睹着这一出闹剧的萧可,虽有些无语,却忍俊不禁。
哎呀,哪怕在外头的名号是什么天才剑客、前途无量,
上了牌桌,还是一样幼稚。
心头那朵乌云,似乎也散开了一点。
此时牌桌上,因为第一个作弊者被揪出来,彼此间充斥着不信任的气息。
李时疑瞧着方才擒拿动作不大自然的黄枥秋,眼睛一眯。
从袖口摸出一张符。
啪地一声,飞到黄枥秋左臂上。
萧可:她没认错的话,那是破界符?
黄枥秋:“!?”
突然被贴了一张符,黄枥秋一扭脸,瀛洲岛的符修李时疑满面狐疑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从有着这种眼神的官府手里逃脱。
黄枥秋不可置信道:“你拿破界符对付我?”
李时疑面不改色,
“以防万一,我只想瞧瞧黄兄的乾坤四合袋有没有藏起来的麻将牌。
“毕竟黄兄号称盗王,偷梁换柱的前科太多。”
说罢,他两指朝天,低唤一声:“开!”
黄枥秋的怀中,空间法器乾坤四合袋不顾主人意愿,被迫开启。
数十个玲珑剔透的白玉麻将牌鱼贯而出,哗啦啦掉一地。
白墨:“……”
李时疑:“……啧。”
萧可:“……”
贼喊捉贼呀。
黄枥秋自知理亏,两眼看天。
沙圣鸣捡起一个,和他手里的真牌做了对比。
“怎样?”李时疑问。
“除了重量有细微的差别,几乎能以假乱真。”沙圣鸣下定论。
也亏得他是对斤两敏感的大夫,否则这点毫厘之差,还真察觉不到。
“事已至此,你二位,就别辩解了。出千的人,自觉去领罚吧。”
李时疑冲着早早晾在一旁的冷面,示意道。
那是萧可负责准备的千秋霜雪·荞麦冷面。
一碗冷你一个冬天。
“请吧。”
萧可于心不忍地看着白墨老老实实端起面碗。
愿赌服输。
白墨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
挑起一根面条,
“……”
放下筷子。
将手缩进衣袖中,以衣袖持筷。
无他,因为这冷面实在冻手。
一旁的沙圣鸣蹙起眉头,在心中估计着冰晶对人体脏腑的影响。
可别因一桌麻将,毁了一代天才。
不过,比起无涯宗那些惨绝人寰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