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饼。”
“杠。”
“你个孙子,你不是说你缺四饼吗!”
“都缺都缺。东风。李时疑,东风打吗?”
“古人云:独有迷津客,东南西北愁。我不打。”
“看来这一局凑不成大四喜了。白小墨,给张好牌。”
“我只有红中好打。”
“白小墨,麻将桌上不是所有的问题你都要回答的。别被老狐狸套话了。八饼。”
“胡。”
“哈?”
“你他……”
白墨将面前的牌阵一次推倒。在牌堆后露出拘谨的笑脸。
拘谨中带有一丝自豪。
“连七对。不好意思,在下先拔头筹。”
萧可目瞪口呆。
这四个人……
是不是未免太闲了一点儿!?
后厨,萧可跨在门槛上,闷坐托腮,思考人生。
原来这就是,
所谓的,
江湖吗。
上一世她常年在清霄宗闭关修行,外头的花花世界很少涉足。
可也确实没料到,外面的世界,玩得这么花。
大佬们的娱乐生活丰富得很哪。
“怎么了,道心破碎了?”
伙计言笑晏晏,
“来,这个给你吃。”
不知从哪儿掰下一小块甘蔗糖,塞进萧可嘴里。
小孩儿舌头尝到了甜味儿,拧成一团的眉毛一下子就舒展了,
眯起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
瞅得伙计直乐。
小娃娃就是好啊,有糖吃就高兴。
唉,果然不该带她看松枝挂剑的。
把孩子看得都怀疑人生了,长大后也学着混迹茶楼跟人赌钱怎么办。
养孩子真是太不容易的一件事儿了。
萧可含着糖块,分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间“杠”、“碰”、“胡”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有人在骂街。
迟疑了好一会儿,萧可才终于问道:
“大哥哥,那四位大佬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地…唔,打麻将?”
看他们争一张牌的样子,仿佛争的是飞升名额。
伙计思忖要不要开口。
毕竟事关四位爷的面子,更重要的青衫客栈的声誉。
可不能传出“青衫客栈在聚众赌博”这种江湖小道啊。
掌柜的要罚月钱的。
但…或许这桩事儿能作为反面教材,给小孩子上一课,教育她做人诚实守法的重要性?
犹豫片刻,伙计猫下腰去,
“这番话,就只在咱们这儿偷偷地讲,可别到江湖上乱传啊。”
萧可忙不迭点头。
伙计这才放了心,顺手摸起后厨的一截甘蔗,当作讲故事的零食。
“因为这四个人,牌品太差。
“除了咱们掌柜的,没有哪家愿意容他们在店里打牌。”
言毕,还悠悠然叹了口气。仿佛也为金丹期修士们堕落到这一境地而扼腕叹息。
萧可:“……”
我们修仙界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那个…牌品差,是指多差?欠钱不还的那种吗?”
萧可脑子里闪过四位玉树临风度翩翩的大佬们赖账耍浑的样子。
…有点掉价啊。
伙计咬口甘蔗,搔了掻额头,颇有些不自在:
“呃,倒也不是。他们牌品差主要是体现在……”
话未说完,大堂上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
“咣当”!
萧可震惊。
伙计的甘蔗还没来及吐出来,堵在嗓子眼。
…咽下去了!
他念念有词道:“怎么这么快就吵起来了,这次又是哪位爷出老千被抓…”
甘蔗嚼着也不甜了,剩半截塞到萧可怀里,
一嗓子把客栈小跑堂叫过来。
“去,赶快叫掌柜的,就说松枝挂剑又打起来了,叫她赶快来劝架!”
跑堂顶着锅盖,从摔桌子砸板凳的动静中冲出门外。
萧可留在原地一脸懵。
?
麻将,在她的认知里,已经是最文明,最和谐的切磋了。
如果天下修仙者分十之一二去修麻将,人间惨剧能少一半。
怎么会有人打麻将打得摔锅砸碗啊。
伙计焦急地在后厨原地打转,满脸写着郁闷,不忍直视。
转圈许久,才把缩成小鹌鹑的萧可提起来,
“唉,小娃娃。你不是想知道这几位爷牌品是怎么个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