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砍刀女家不大,算上夫妻各自的父母和十个仆人,原先共有十七口人,如今那女人的儿子气绝而亡,便只剩下十六口人了。
那女人回家后,趁着夜黑风高和丈夫哭诉:“那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杀了我们的孩子不认罪,反而还殴打我。”
丈夫语气缓和地说:“你也别太伤心了,杀害孩子的凶手已经被杀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才对,就别去找他们麻烦了。”
“杀千刀的,你就是装作不知道,那疯女人一看就是他们找到的替死鬼,那男人才是真凶,你说说这口气我怎么咽下去,这仇我怎能不报?”
“唉,我的确是知道,可是我们没权没势,又折腾不过他们。”
“不给儿子报仇,他在天之灵怎能安息!”她自顾自地说道。
“你还是别想太多了,省省吧。”
“儿啊!天啊!”女子失声痛哭。
“我们还有老人要养,你别太伤心了。”
“我们还有多少钱?”
“这你放心,多着呢,我们一辈子也挥霍不完。”
“我要去请刺客。”
“什么?!万万不可。刺客可是——”
二人突然停止了对话,因为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二人的耳膜仿佛被利箭射中,完全没听见与尖叫声相伴的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殊不知赵麻就门外,他死死抓住一个女仆,抽出剑硬生生地砍下了她的头颅,就在这时,尖叫声戛然而止。
夫妻二人躲在屋里,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然而,最令他们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屋子的大门被一脚破开,一个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有一柄利剑,剑上挂着血。
那女人气急败坏,抄起旁边的板凳,准备殊死一搏,但是赵麻只是略一出剑,就挑飞了她手里的武器。
她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是一剑,她看到那一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倒下,看向一旁的窗户,果断翻出去了,结果没跑几步,就被身后随之而来的一箭击中,其人立马倒在地上,很快便没了气息。
赵麻走过去,又狠狠扎了一剑,见那人动也不动,遂离开。“这下死透了。”他说。
赵麻找到了赵彦,问处理好了吗?赵彦没有回答,不做声地点点头。
二人熟练地处理了一遍现场,趁着月色把尸体都埋了起来,假装一家人全部搬走的样子。粗看现场的话,论谁也不敢相信这里刚刚发生过灭门惨案。
“这下他们没有机会再骚扰了。”看着刚填好的土坑,赵麻拍拍手上的尘土,说道。
“的确如此。”赵彦回。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杀人了,但是却是第一次灭门,面对着死去的无辜者,他心存愧疚。
赵麻看出来他的愧疚,安慰说:“没什么可愧疚的,这种事很正常,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在关中城就是输家,就算不死,这种人也只能够沦为政治的棋子,这样解脱了也好。”
“我们何尝不是棋子?”赵彦语重心长。
这时,隔着墙壁传来一阵欻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二人立刻警惕起来:“什么人!?”
没等二人翻过墙去,那声音就消失了,翻墙过去查看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赵彦说:“大概是一点风吹树动吧,无妨。”
实则是一个路过此处的更夫,在听到打斗声,他已经大致判断出此处发生的事情了,而刚才不小心偷听到两人的对话,则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想。于是就快速跑开,计划白天去告官府。
翌日,使者从宫里带来消息,说王要亲自召见他们。
二人心里有些不解,因为就是王把他们安排在太子殿下附近,要求他们保护他的,临行前甚至还隆重交代: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极端手段。
大殿上,王端坐于王位,面色凝重,此刻的他仿佛是有万般心事,却又无人诉说。赵氏兄弟跪地行礼,良久,没有听见起身的口令。
王坐在王座上,自知应该负起这个责任,自己不仅应该为自己的家人负责,更应该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负责。
而赵氏兄弟的行为,已经严重触怒他的底线,更何况对于关中城的百姓,也应该有个交代。
他说:“朕今日受到城内衙门的上书,说刘氏家族竟惨遭灭门。”
他把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像一道判决。说:“是你们干的。”
那是极其威严的,赵彦说:“禀告陛下,是我们干的,但是我们这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
大王怒而说道:“这是你干的!?我是让你保护太子的安全,不是让你胡乱杀人!”
“陛下,我们这只不过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你们要是杀个干净利索,没人知道,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