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与专家都聚集在回忆岛上,他们的脸上没有兴奋与自豪,相反,却是掩不去的惶恐。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一脸冷漠,指间粗大的雪茄径自燃烧,一缕白烟娆溺升腾,仿佛是吊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
“我不建议现在开始治疗,病人刚流产,身体恐怕无法承受。”满头白发的妇产科专家说。
“我认为应该立刻开始,要知道拖得时间越长,病人对D品的依赖性就越强,想脱瘾的可能性就越低。”
“至少现在不行,最少也得等到病人身体不再流血了才可以。”
"我认为……”
“我想……”
小小的争执声在客厅一角响起,沙发上的靳岩烈依然平静地坐着,直到争执声渐大,他才冷冷地开口。
“讨论完了吗?”
争吵声瞬间消失,众人噤若寒蝉。
“离夫人发作还有两个小时,这段时间你们最好讨论出一个方案,否则..…"
燃得正欢的雪茄被扔到地上,穿着黑靴子的脚无情地碾过。
“她生你们生,她……”剩下的话由冰冷残酷的琥珀色双眸代而说出。
一身黑衣的他无声离开,米色大理石地面上留下被蹂躏过的碎末,佣人弓腰上前清理,地而又恢复原来的光亮,像镜子一样反射出几张因惊骇而苍白的脸。
她在地狱,是的,她在地狱,遭受着无数刑罚的折磨。刚才她在受火刑,像一只乳猪被放在篝火上翻来覆去地烤,每一寸肌肤被烈焰烧焦,她甚至能听到“滋”的声音。
现在,她又被扔到冰窖中,好冷,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冻成冰块。
她要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尊严算什么?良心是什么?她统统忘记了,她要天堂,她要可爱的蓝色液体,她要在温暖的云端休憩。
要它!要它?要它。
“给我,给我!”何悠凝抓着靳岩烈的手,眼睛闪动着噬血的疯芒。
“凝儿。”他的眼比她还殷红,心中的疼痛快要让他窒息。“你坚持住。”
“我坚持不住了!”她惨叫,挣开他的手,像只兔子般飞快从床上跳起,发疯似的把头向墙上撞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靳岩烈以极快的速度挡在墙与她的头之间。
对D品的渴望,让她的力量出奇的大,披散着浚乱黑发的头狠狠撞在他的胸口。因为冲击力,他向后退了一步,后脑狠狠撞在身后的墙上,撞击声清晰可闻。
一声未哼,甚至也没有去摸一下,他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体,冲呆若木鸡的医生大吼。
“你们是死人吗?快想办法!”这些庸医,为凝儿注射过几次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药物后,就只会束手无策地呆站着。
几个人擦着额上的汗水,互相交换害怕而无辜的眼神。老天知道,他们不是不想办法,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想!
要知道那是天堂,世间最可怕的D品。
靳岩烈一脚踢飞脚边的椅子,阴沉着脸说:“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椅子碎裂的声音似乎让何悠凝有些清醒,眼神也不像刚才那般疯狂,她抬头对着靳岩烈轻唤。
“靳岩烈。”
“什么?宝贝?”将她脸上被泪水糊住的长发顺到耳后,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像个孩子一样揪着他的衣服,眼中开始凝结委屈的泪水。
“靳岩烈,烈,你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凝儿。”
心中有小小的希望火苗在燃烧,她熬过去了吗?已经折腾了五个小时,今天的痛苦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那么把它给我好不好?”她嘟起嘴唇要求,眼中全是渴求的光,她固执地说:“如果你爱我,就给我天堂。”
有那么一秒的怔愣,然后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凝儿,没有天堂了,我把它们一把火烧光了。”
“没有了?”何悠凝幡然变脸,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是的,没有了。”他握紧她的肩膀。“所以你必须坚持下去。”
毁掉天堂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帮助她的办法,他怕自己坚持不住向她的痛苦屈服,他知道如果自己那样做了,清醒后的她会怨恨他。
“没有了!"何悠凝咬着牙重复,灵光乍现的清醒消失了,她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下去。
头像要炸掉一样,冷的、热的、长的、短的,疯狂的气流在脑中纠缠冲撞,非要冲出她的头才作罢。
天堂没有了,没有了,她的痛苦永远没有终止的一天!牙关紧咬,浓稠的血腥味在嘴中散开,呆滞的眼中除了恨便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