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琉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太过倨傲。
否则不可能在阴沟里翻船,遇到沧渊这个疯子!
现在姜琉云被困于不知道哪里的宫殿。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处境,分外懊恼。
宫殿外是她现在破不了的阵法,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她被囚禁了。
宫殿很大,珠光宝气,却显得压抑阴沉。
这座宫殿由黑水晶建成,光华暗藏。
夜明珠是这座黑水晶宫殿唯一的光源。
这种阴暗爬行的风格和宫殿主人真是一模一样。
姜琉云咬牙切齿道:“沧渊……”
姜琉云坐在深紫色帷幔的雕花木床上,绝望地四十五度仰头,忍住想要哭天抢地的冲动。
服了,她真服了。
她第一次栽在沧渊手里,想着肯定不会栽第二次。
呵。
是她天真了。
现在她就是一个坑里栽两次,完全不长记性的那种。
谦受益,满招损。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当年怎么招惹了沧渊那个疯子呢!
姜琉云狠狠骂了沧渊一通。
等到骂累了,沧渊也来了。
宫殿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一身黑衣华服的男人。
墨发用一个白玉簪子挽着,皮肤有着终年不见日光的冷白,眉形平缓,眼睛细长,眼底还有散不去的阴郁,高鼻薄唇。他的唇色很淡,像残败的樱花。
沧渊幽幽走过长长的廊道,冷若寒潭的黑色眼瞳却死死盯着姜琉云,带有难以言说的执迷和平静的疯狂。
不急不缓,优雅从容,就像捕食者居高临下玩味地欣赏濒死猎物的挣扎。
他每走一步,姜琉云心跳就慢一拍。
等到沧渊彻彻底底走近了,姜琉云也完完全全心死了。
沧渊很高,还穿着一身黑,身形笼罩过来,就像黑云压顶一样让姜琉云喘不过来气。
姜琉云坐在床上,但是把脸撇向一边,不去看他。
沧渊弯着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划过姜琉云白玉般的脸庞。
沧渊的手很冷,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姜琉云皱了皱眉,不愿说什么。
沧渊看到她这副样子,轻笑一声,声音也带着森森寒意。
然后跪下来,握住姜琉云的手,平视姜琉云。
“阿云,你不要生气。”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
姜琉云知道沧渊很疯,也知道沧渊根本不会放她走。
上一次她侥幸逃脱,也是损耗巨大。
这一次,恐怕更是艰难。
算了,顺其自然吧。
姜琉云泄了气一般,幽怨地看着沧渊。
“沧渊,姻缘最忌强求。”
沧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琉云,原本冷漠的眼睛却好似被点燃了火,炽热,难以熄灭。
“我会等你的,会一直等你的。”
说罢,便轻轻吻了吻姜琉云的脸庞,一触即分。
宛如一片雪花降落,霎那消融。
小心翼翼却最是胆大狂妄。
沧渊离去,临走前甚至多加了一层封印。
姜琉云一个人在这座宫殿中,沉默良久。
五百年前,姜琉云刚刚修复好破损的心脉,就想去人间走走。
是夜,途逢小村,灯火通明,歌舞阵阵,村民正在祭祀,向神明祈福。
姜琉云就好奇观看,就看到了沧渊。
那个时候沧渊约莫十二三岁,少年身形,单薄脆弱。身上穿着奇怪的祭祀服装,被绑在木桩上。周围村民围着他,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又一圈,冷漠地看着被绑起来即将被烧死的少年。
带着夸张面具,身着奇装异服的大祭司围着沧渊蹦蹦跳跳,右手持剑,左手拿着火把,嘴巴念念有词。
"妖孽!你残害村民,食肉饮血,杀人如麻,天理难容!今日就将你就地正法,以宽慰神明之怒!"
“邬马利咯撒大!神明助我!斩妖除魔!”
“今日除魔,神明欢颜!”
“神明护我藏溪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说罢,就拿剑刺向沧渊的四肢,手腕脚腕都渗出血。
刺完,火把一扔,点燃了周围浇了火油的干草堆。
火焰熊熊燃烧,火舌贪婪地攀附沧渊的皮肤,吞噬身上的衣物。
沧渊始终是低着头,沉默的,一言不发。
姜琉云看到这里,内心也如烈火炙烤。
救还是不救?
这个少年真的是作恶的妖孽吗?
人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