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不至于,不至于。你看看这附近可有善画人物的画师,让他们帮你画一幅便是,不必这么伤心。”
那壮汉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依然在那抽泣。
一边哭一边说:“我也不想为难公子,实在是想念远在家里的老母才忍不住哭了起来,叫公子见笑了。唉,想不到我独自出来打拼,想着赚了钱好早点回去孝敬老娘,谁知这一出门就许久未曾回家。想我那老娘快八十了,堂前竟少了我的孝敬,我对不起我的老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儿子出门在外,想老娘了,想着找人画一幅您的画像以解思念之苦都没人帮儿子。儿子该死啊!儿子该死啊!”
壮汉说到情至深处,竟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
而弄清了事情原委的沈从之此刻也不禁潸然泪下,那一句句“儿子不孝,儿子该死”仿佛是在骂他一般。
“兄台!兄台!是在下之过,兄台切莫要如此。我帮你画,这就帮你画!”
壮汉闻言瞬间止住哭声,问道:“公子当真?”
“当真!”
“可是你不善画人物。”
“我自幼学画,虽善画花鸟鱼虫,画人物虽未成气候,但是一般人像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好好,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那还请兄台描述一下令堂的容貌,我好作画。”
那壮汉挠挠头低头思索,“我娘头发花白,但是很浓密。还有两只眼睛,两条眉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眉毛很粗,眼睛很大。大概就这样吧!”
沈从之:……
你是在逗我?这么描述的话我该怎么画?
壮汉见他愣着未曾动笔,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可是有难度?”
废话,你这么形容没难度就有鬼了。
沈从之啧的一声说道:“兄台形容的确实太过于笼统,在下有些难以下笔啊。”
那壮汉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随后转念一想又对沈从之道:“公子,你看这样行吗?我与我老娘容貌约有七分相似,你看着我的样子,然后再想象一下我老娘的样子大概就差不多了。”
沈从之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壮汉,心头狂跳:你老娘要是跟你有七分相似,那可真就是见鬼了。
“公子还觉得有难度?”
“啊?没,没有。那就依兄台所言,兄台站着别动,我来为令堂作画。”
说罢,沈从之开始仔细打量起壮汉的五官,仪态。随后便开始作起画来。
提笔,蘸料。
花白头发,浓眉,大眼,七分像。
沈从之看得仔细,画的认真,没多久便画好了。
“呼~好了,兄台过来看看可还满意?”
那壮汉闻言,面露喜色,走过来打量起沈从之给他画的老娘。
嗯……头发花白,对的。
浓眉,嗯,像我。
大眼睛也像我,不错不错。
还有这鼻子,这嘴巴。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那壮汉十分气愤。
只见他一把抓住沈从之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为何辱我老娘?”
沈从之闻言顿时也蒙了,疑惑道:“兄台何出此言?我何曾侮辱令堂了?”
壮汉怒道:“还说没有?他奶奶的,谁他娘会他娘的长胡子?”
“啊?胡子?”
沈从之顿时反应过来。
糟糕,都怪自己看的太认真,就只记得七分像,把他老娘给忘了。
结果没画他老娘,倒把他给画下来了。
“哎呀,失误!兄台息怒,兄台息怒。我不是有意的啊!”
沈从之被那壮汉给拎到半空,心里顿时就害怕起来。
这汉子刚刚还嘤嘤啼哭,转眼间就如一头黑熊一般拎着自己脖子,心中不禁感叹:果然,一个京城生不出两样人,刚刚还哭哭啼啼呢,这会就要打人了。
京城土著果然善变又卑鄙。
那壮汉哪管他心里怎么想,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沈从之脸上招呼。
“别打脸!别打脸!我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不收你钱就是。”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看不起我,故意侮辱我老娘。”
“误会,误会啊!这样,我赔钱给你可好?”
壮汉摇头拒绝:“我不要钱!”
沈从之问:“那兄台你说怎么办?在下一定照做。”
壮汉一听这话就放开沈从之问道:“你说的啊!”
沈从之赶紧后退一步道:“只要兄台不动手打人,我全听兄台的。”
壮汉闻言立马换上一副奸计得逞的面孔,问:“你可读过书?”
“读过,在下乃是来京城参加明年春闱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