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摸了摸揣在怀里的玉佩,往病房走去。
阿尔贝畏畏缩缩地跟在身后,“夏医师你得小心,那九公子可凶了,刚才一个眼神,我就感觉被抹了脖梗子似的。”
俩人一路走到房间,夏一就看见了十分违和的一幕。
狗男人带着凶神恶煞的冷酷表情,在地上单脚跳来跳去,将床单柜子都翻乱了,现在又在试图将床板掀开。
吓得夏一立刻阻止他,“喂喂喂,你别把我的床拆了啊。”
九公子听闻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俏女人,语气中带着急切道:“我的玉佩不见了,很重要的玉佩,我以前的衣服呢?”
看着单脚跳跃的九公子,夏一一点儿都不怕,“你的衣服全是血,而且都破破烂烂穿不了了,我就给你扔了。”
九公子瞪大了眼睛,努力压抑住自己散发出来的杀气,“那衣服里的玉佩……”
夏一叹了口气,算了,不逗他了。于是慢悠悠地朝怀中掏出了玉佩,拎在自己玉手上晃荡,“你说的是这个吗?”
九公子见到玉佩还在松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没错。”
夏一嘴一撇,十分无赖道:“你想要?等你把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钱,加上诊金和药钱给我,我就还给你。”
阿尔贝早被吓得脑子浆糊了,眼看着远处九公子的眼神变得可怖起来,他拉了拉夏一袖子,“夏医师,还给他吧。”
夏一回头看着阿尔贝,原本一大高个儿现在竟然缩成了一个小矮团子,那狗男人有这么吓人吗?
真没用,被一个瘸子吓成这副模样。
“行了,你去厨房帮阿彩,别赖在这儿影响我发挥。”夏一将没用的阿尔贝赶走。
“诊费九来日必定如数奉上,只是这玉佩于九来说极为重要,望姑娘海涵。”九公子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表现得很是礼貌。
可夏一不知道为何,她内心控制不住就是想逗逗这个狗男人,“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就把玉佩还给你。”
九公子愣在原地,“九说过,一介铁匠。”
“铁匠?你当我三岁小儿呢?这铁匠能有这么上等的玉佩?”夏一瞪大了眼睛,愣是笑了出来。
“铁匠为何不能有玉佩?况且你怎知这是上等,你识货么?”
这一听,夏一气急,狗男人这不是在讥讽她边境小城的人没见过好东西,不识货么?
她愤怒上前,双手用力推了一把九公子,却没想到人家一条腿站得笔直,稳稳当当,反倒她自己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
“老娘虽然生在这平风小城,但好歹也是这里小有盛名的医师,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狗男人你如今都落魄成这样了,就收好你的臭鱼脸巴子,好好报答你恩公。”夏一气得如口吐连珠一般,语速极快地讲了一通。
老娘……狗男人……臭鱼脸巴子……
九公子忍不住眼皮跳了起来,“你一好好小姑娘,怎如此不知斯文?”
“你斯文?那你斯文就别赖在我这儿。”
九公子终于控制不住翻了白眼,“对牛弹琴,白费口舌,不与你这小姑娘一般见识。快把玉佩还来。”
“我不!有本事自己拿,狗瘸子。”
夏一拿着玉佩朝着九公子做了一个鬼脸就往外跑,这瘸子还能追得上她?
事实是,追得上……
夏一才没跑两步,就被一条腿的九公子跳着逮住。他左手抓住夏一的后脖颈,右手快速将玉佩抢走后回到自己床上。
夏一却呆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这狗男人刚才干了什么?
她被狗男人抓住了后脖梗子!
真是所有的英勇形象全没了,她为什么会跑不过他一个瘸子?
夏一摸着自己的脖子转身,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床上的无赖美男子。
只见对方两眼一翻,很是敷衍地道:“刚才在下唐突,望姑娘恕罪。”
说完身子一倒,翻身直接闭眼歇息了。
夏一一肚子火气却没地方发,罢了,看在狗男人还是病患,她秉持着医者仁心的精神,暂时不与他计较。
今日所受抓脖之辱,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夏一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将房间门用力地关上,表示自己的火气之旺。
夏一离开后,九公子才睁开眼睛,看着那扇被砸的可怜之门,无奈地摇头。
真是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般不知礼数的女子。
心里这般想着,可他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