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禾药馆后,瞧着外面的天色,此时回一趟千岁府,应该还来得及。
一如之前那般,宁心安换了身衣服,回了千岁府,
燕越如今身受重伤,但是难保他不会杀回来,这段时间,待在孟府是极不安全的,
况且沈及此刻又受了伤。
再次回到千岁府,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此刻才稍稍放下,
宁心安见院中显得冷清,按上次与苏大哥会面时猜测,他此时应该也是有要事在身,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迎面走来的小黑是怎么回事。
“小黑,千岁最近是在忙些什么吗?此时……在院中吗?”
“这个,千岁不在院中,若是没什么要事的话,还是别找千岁了。”
小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他也不知千岁的行踪,这般吩咐,总归没错。
“好。”
她点点头,不置可否,虽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她还是想着,或许,真能问出来也说不定。
千岁不在院中,宁心安也难得一个人闲庭散步起来,记得,之前千岁带回来一只小黄犬,倒是许久未见了。
这般想,宁心安便去找绿芙问了问,才知这只犬,现在是她在养着。
“这只犬还是挺乖巧的,长得又可爱,你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
绿芙逗弄着小黄犬,心情却恹恹,虽然宁心安的回来令她开心了小一会儿,但仍旧看得出来,她心中有事。
“也没什么,便是无聊,回来看看罢。”
“我听闻,苏中郎将还有一个弟弟,他最近正忙着这件事呢。”
听她这句话,宁心安也有些诧异,苏大哥有一名弟弟这件事,她也未曾听说过,千岁难不成,是在忙这件事?
“怪不得这千岁府都显得冷清了不少。”
见她神情恹恹,宁心安也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与她平齐,一同逗弄着小黄犬,才又问她,
“跟张严锡闹了?”
“才没有。”
“没闹怎么心情不好?”
宁心安对上她低垂的眼,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点安抚,像要慢慢打开她的心扉。
“倒也没什么……好啦好啦,心安,你身上一股子血腥味,赶紧回你的织锦院收拾一番吧。
对了,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提一番,我听说,那人要回来了。”
“谁?”
绿芙的话不知怎的,令宁心安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慢慢在心底升腾,
在这两年间,她有所耳闻那么一个人,但也因为待在千岁身边久了,没多少人会提那人,她也没当回事。
或许一开始便没当回事,但不知为何,现在的她,却隐隐觉得有些危机。
“哎……不说了,今天这话,你便当我没说,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宁心安心中虽疑惑,但见绿芙不肯说,她也不再强求,回了自己的织锦院。
昨晚那把匕首,她也带了回来,绿芙说的血腥味,估计是它散发而来,
光顾着沈及,她都没来得及擦拭匕首,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加上用烛火烧过,它已经不成样子。
看着有些斑驳的匕首,她心中有些难受,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待明天,她再去铁匠铺重新冶炼,
第二天一早,宁心安戴上人皮面具便又出了千岁府,
带上一些银两,便急匆匆赶往去修复匕首,再然后,才去见了那刚拜师没多久,才见过没几面的神算子杨子云,
他们两人能否见面,说起来,还是一句随缘。
这个师傅,神出鬼没,若不是他想见你,是根本就找不到他人的。
她今日来,也是来碰一碰运气。
按上一次离开,他给自己的话,他们下一次见面,会在西街,
时隔多久,宁心安才再次来到西街,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走至了五年前,镇北侯府的住宅,
五年来,她未敢踏足此处,害怕自己遇到镇北侯府的人会失态,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
会提醒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可是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镇北侯府,早就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困扰她五年的因,原来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连报仇都不是经过自己之手,在知道真相后,她忽然变得迷茫,
除了活着,她的愿望,还是活着。
“姑娘……行行好吧、”
驻足在镇北侯府十米远处,宁心安盯着萧条的门府牌匾,失神已久,
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在她脚底响起,裙摆此时正被一乞丐扯了扯,一手端着残缺的土碗,一手撑着拐杖,
花白散乱的头发有些污泥,遮住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