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时光被再次打破,草原再次陷入恐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疫病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被解决,而是像一个奸诈狡猾的恶魔,不断地侵扰草原的正常生活。
“怪不得草原对魏国一直存有敌意和猜忌,他们认为魏国没有尽全力救治。”
齐韫谢过部落一位老人,他打算去疫病两次开始出现的地方看看。
出发之前,他特意去了病帐询问郎中们病人的平日饭食情况。
一位郎中说:“这些东西都没问题,但就是不知道这病从哪里来的。”
彩旗插在帐篷上,等于生命的倒计时。
齐韫去找玄渊时路过小武家,脚步在门口停下,犹豫地放下要敲门的手,转身走了。
“三十年前第一个被感染的人名叫鲁克,我们可以先去他的部落看看。”玄渊见齐韫心不在焉,拿卷轴轻敲了他的脑袋。
“走神想什么呢?”
齐韫看向屋外,叹了口气,“小武是好孩子,留他一个人在世界上真的太可怜了。”
玄渊把卷轴都一一合上,“草原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想让悲剧不再重演,你应该把精力放在你的任务上。”
“玄渊大人教训的是——”齐韫刻意拖长声音,玄渊见他现在也挺赖,不知该哭该笑。
两人各骑一匹良驹,奔向鲁克的部落——坎耳日。
坎耳日的第一个遭殃的地方,部落里的人死得死,逃得逃,剩下的人都已经归顺于塔叮呐了。
玄渊和齐韫不能顶着魏国人的脸去查探,于是都使用符咒换了草原人的面貌。
“我了解过鲁克,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鲁牧,现在在塔叮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齐韫盯着远处正在巡逻的草原壮汉,“得想个办法绕过他们。”
黄昏时分,巡逻队换防,玄渊和齐韫贴着夜色溜了进去。
两人没有走远就看见天边有白烟升起,大团大团的烟与天边的云相接,给离开人世的人们铺了一条柔软的天路。
“去看看。”玄渊说。
他们躲在不远处的帐篷外看人群聚集,没有人啼哭,大家只是平静地看着又一位族人离开。
玄渊悄无声息地和他们站在一起,平静地问:“躺里面的是谁?”
一个女人拉着自己的孩子,看都没看玄渊一眼,“鲁牧,昨晚就死了,死家里了现在才发现。”
鲁牧......
玄渊退了出去与齐韫汇合,“走吧,鲁牧死了。”
“什么!?”齐韫深吸一口气,看着火光那边,“......他也能和鲁克团聚了吧。”
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希望两兄弟可以在天堂好好生活。
塔叮呐毫无线索,两人只好前往放羊人多勒歌的部落了。作为第二次爆发的起源地,烈木佳部落的情况比其他部落糟糕太多,破旧的房屋无人修补,没有部落愿意接纳他们。
萧条的景象让齐韫以为会无功而返时,他闻到一股烟灰味。
“是有人又离世了吗?”齐韫问。
因为这几天一直闻到这种味道,所以他对草木焚烧的味道就格外敏感。
玄渊也闻到了,他皱了下眉,“好像更浓烈一些,先去看看吧。”
跟随着烟味来到的焚烧地,同样看见人们围在一起。几名老妇在哭泣,还有几个大人拉着小孩不让他们上前,生死离别的一幕再次上演,齐韫心里堵得更加难受。
部落里的年轻人因为害怕逃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又因为疫病相继离世,如此多的亲朋好友惨死于此病,加上谣言和猜忌四起,齐韫觉得自己的肩膀更重了。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魏国有没有尽全力帮助草原,现在要想草原和魏国和平共处,这个病我一定得治。“齐韫偏了脑袋,让风吹走了眼泪,“就算他们还是不想和魏国合作,我也要救他们。”
玄渊张开手虚虚地握了一把风带过来的烟,“不为别的,只为救人。”
等人群散去,玄渊来到灰烬前,拿起一小堆烧尽草木灰嗅了嗅。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部落的味道比其他部落的大得多,但也可能是这个部落每天离开的人太多,燃烧的灌木草会多一些。
齐韫也上前蹲下拿起来闻,可是并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怎么了?”
玄渊思索片刻,最后说:“没事,就是觉得这个地方的焚烧的味道很浓,或许是死的人太多了,走吧。”
回到屋里,齐韫拿出草原的分布图,他还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草原部落大大小小都有三十多个,想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很长时间,但具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能力的那几个部落。
“很多小部落的人已经在这场疫病中死亡惨重,不具有威胁,如果我想的是真的,会不会是这二十几年来争斗最多的大部落在暗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