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闹钟和电话铃声的打扰,江书砚头一次在酒店里睡个好觉。
之前在酒店里不是加班加点忙工作就是隔三差五接到任务通知,一晚上不得安逸。
江书砚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他看向中型落地窗,脑子里断开的弦瞬间连接,这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睡在酒店的床上……
江书砚抓起被静音的手机,锁屏界面上赫然蹦出多个未接来电以及各种消息。
他的手机从不静音,所以一般不会错过谁的电话、信息。
这好事儿,也只有沈暮那个大聪明干的出来。
懊恼一秒,江书砚赶紧下床,穿衣洗漱,把自己捯饬干净。
准备出门的江书砚在打开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这时他才发现——沈暮不见了。
沈暮醒了就走了?
江书砚回头环视屋内,没有发现便签贴那种东西。
所以,沈暮确实是醒了就走了,并且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好家伙,拍拍屁股走人,这也是沈暮那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干的出来的事。
到了公司,江书砚一边回电话一边上楼。
江书砚的小助理已经恭候江书砚多时了,一见到快步走来的江书砚,他立即把一沓A4纸摆在江书砚面前。
等江书砚挂了电话,助理小刘一刻不敢耽误,立即进入工作状态,把材料分门别类地交给江书砚看。
坐下没过五分钟,江书砚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也没看,直接接了电话,并礼貌地问候了对方:“喂?您好,请讲。”
“哥!你走了不跟我说一声?!还是成年人呢,怎么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一声大义凛然的“哥”就把助理小刘吓了一跳,小刘讪笑,自觉地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江书砚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耐心地听完沈暮的控诉。
“那你呢?不是也什么都没说吗”
“靠,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啊,你不醒我怎么跟你说啊?倒怪起我了——得了,我给你买了饭,你吃不吃?”
江书砚抬眼,看到了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不吃。”
“妈的爱吃不吃——”沈暮似乎走在路上,电话里还传来了喇叭声,“你在春花是吧,我过来了。”
“我说我不吃,你来干什么?”
“……”
沈暮直接挂了电话。
江书砚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始终明白,跟沈大少爷讲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也佩服自己,居然跟沈暮和谐相处了十几年,然后莫名其妙地搞到了一起……
他们这样微妙的关系,只要双方中的任何一方不戳破,就可以继续维持。
江书砚虽然反感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但……在二十几年的相处中,他对沈暮的感情不能说绝对纯粹。
他还记得,沈暮大学毕业那会儿,和他所谓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喝得烂醉回家,正巧碰到晚归的自己……
从那次开始,这名义上的兄弟关系便开始不清不楚。
江书砚知道那家伙对自己所谓的喜欢不过是长期相处产生的依恋,可能他某天不想玩或者玩腻了就会离开吧。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进办公室不敲门且不打招呼直接进的,除了沈暮就没别人。
咚——
一点都不拘谨的沈大爷将盒饭放到办公桌上,江书砚回头,喘着气的沈暮闯进了他的视野。
“跑过来的?”
江书砚走过去,拍了拍沈暮的背。
沈暮镇定自若地直起腰杆,晃晃悠悠地绕过办公桌,坐到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自认为超级帅气地开口:“看出来了还不感谢我?”
“但我说不吃,辛苦你白跑一趟。”
江书砚不冷不热的声音让兢兢业业的沈暮火大,他瞟了一眼江书砚,无所谓地看向一旁的绿植,轻飘飘地说:“爱吃不吃,反正给你放这儿了。”
江书砚没有说话,捧着茶杯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养生。
“欸,哥,腰不疼吧?你平时多运动运动,昨晚居然晕过去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我……”
江书砚赶紧打住沈暮:“我现在很好,不劳你操心。”
如果不打住沈暮,还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大言不惭的话来。
“好就好——”沈暮站起来,像领导巡查一样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你这里除了这盆万年青比较有活力,啥都是冷冰冰的啊?”
江书砚不理他,随便他怎么说。
嚷了几句的沈暮自讨没趣,索性坐在江书砚旁边,开始动手动脚。
江书砚拍开沈暮的咸猪手,淡淡地说:“人不是动物,你得注意场合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