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是绕了远路不假。”云姒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径直道,“但本小姐却并非游山玩水。”
张嬷嬷冷哼一声:“奴婢看小姐如何自圆其说!”
云姒松开了柳氏的手臂,抬手吩咐站在一旁的桃花:“桃花,去将本小姐马车上那个檀木盒子拿出来。”
不多久,桃花立刻拿了盒子递给云姒。
云姒接过盒子拿到柳氏面前,献宝似地道:“母亲,传闻云地盛产绿玛瑙,女儿想着许久未见母亲了,定要在回来之前给母亲挑些礼物带给您,您瞧,这是我亲手给您挑选的。”
说着,云姒揭开盒盖,一副镶嵌满绿玛瑙的翡翠头面在阳光底下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
柳氏猛然见到此物,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迎着云姒满是期待的目光,她笑容有些勉强道:“从未见过如此头饰,甚好,甚好。”
见柳氏颇为满意,云姒有些自得道:“这翡翠头面上的玛瑙石是女儿千挑万选出来,再命匠人打造而成,成色稳重,最时候当家主母的您了。”
“甚好,甚好,你有心了。”柳氏干巴巴道。
一旁的桃花瞧见柳氏的反应,心里不禁乐开了花,自己能照着小姐的吩咐将这么多绿油油的玛瑙打造成一幅头面实在太不容易了,如此老旧的款式不知道柳氏是戴还是不戴呢?
“母亲您喜欢就好,不只这副头面,女儿这一路上还带了许多各地特产回来呢。”
云姒兴致勃勃地指着门口停着的一排马车,接着道:“澜洲的水云锦,上清城的天青缎,建州的的暖白瓷……”
“女儿知道家里长辈极少出远门,就特地将外地掏来的有趣玩意儿孝敬给祖母和父亲母亲。”
柳氏:“……”
围观众人见云姒不惜花重金孝敬长辈,纷纷将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看来这侯府大小姐真是懂事了。
柳氏忍不住道:“姒儿,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买这些东西?可别浪费了才好。”
云姒摆摆手毫不在意,“母亲,您不用担心,这些银子是小舅舅拿来给我花用的,小舅舅说女儿久未回府,自要拿出些东西好好孝敬长辈。”
云姒自然不会将自己手底下遍布全大雍的产业拿来说事,这也是她的底牌。
听到云姒提到小舅舅,众人才后知后觉,永安侯府云大小姐的亲生母亲,当年可是镇国公唯一的嫡出女儿,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受尽宠爱,可谁曾想嫁入永安侯府不过四年,便早早去世,真是红颜薄命。
而云姒口中的小舅舅,便是其外祖家,当朝赫赫有名的镇国公嫡次子温玄嵘,传言其不喜沙场,只喜经商,是赫赫有名的北境商人。
是啊,众人都快忘记了,云大小姐,不仅是永安侯府嫡长女,更是北疆大元帅镇国公唯一的外孙女,身份何其尊贵。
张嬷嬷见风向转变,暗道不妙,立即道:“夫人,大小姐这是强词夺理,奴婢这一路上受尽屈辱……”
“够了!”
柳氏一改温柔神色,冰冷的目光如电般射向张嬷嬷,尽显当家主母的气势。
张嬷嬷被柳氏的脸色吓得一个机灵,噗通跪在了地上,她跟在柳氏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柳氏这会子是动了真怒。
“张嬷嬷,你一介下人竟敢如此诽谤大小姐,以下犯上,着实不该,本夫人念你在我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罚去浆洗房思过吧。”
“夫人……”张嬷嬷跪在地上,神色哀求,却在触及到柳氏暗中阴冷的视线时,霎时便息了声。
“带下去吧。”柳氏吩咐下人将张嬷嬷拉走了。
柳氏瞬间便收回了气势,看向云姒的眼神温柔如水,“好了,姒儿,是下人不懂事,如今在门口也站了好一阵子了,随母亲进府吧。”
云姒朝柳氏粲然一笑,“好。”
望着云姒似乎不谙世事的笑颜,柳氏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云姒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妹妹可在家?多年未见,我很是想念呢。”
听到云姒提起云姝,柳氏抬眸不动声色看向云姒的眼神,见其眸中的怀念期待不似作假。
罢了罢了,一个八岁便在外自生自灭,无人教养的小丫头罢了,能有什么心计呢?瞧瞧她为讨好自己送的东西,真是贻笑大方,款式如此老旧,当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像自家女儿,自是样样出彩。
这张嬷嬷连个愚蠢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柳氏内心思量万千,面上却未露分毫,柔声道:“姝儿在外祖家呢,前两日你外祖母生辰,姝儿便过去小住几日,陪陪她老人家,想来过两日你们姐妹便可团聚了。”
柳氏提到的外祖家自然不是镇国公府,而是柳氏的娘家,吏部尚书府,当今吏部尚书便是柳氏的嫡亲哥哥,柳氏如今是自己的继母,吏部尚书府自己也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