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没有找侯爷夫人详谈呢?”
云姒斜睨了眼过去,张嬷嬷本欲开口说话,却瞧见云姒眼中的威慑冷意,像极了侯爷,霎时便住了声。
云姒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也不顾张嬷嬷那越发难看的脸色,径直道:“本小姐东西还没有收拾,你先回云家老宅候着,五日后再来接我。”
张嬷嬷闻言便急了,“大小姐,侯爷夫人还在京城盼着你呢。”
云姒嗤笑一声,“不是说本小姐小小年纪嚣张跋扈残杀手足么?巴不得我远远的,现在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唤本小姐回去,本小姐还真就……慢慢的来。”
张嬷嬷脸色难看到极点:“大小姐,你——!”
她是该想到的,这个远在临安的大小姐还是如幼年那般蛮横无理。
她在夫人身边也算是养尊处优多年,侯府上下哪个不敬着她是夫人心腹,夫人派她来临安本就是抬举她,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真是给脸不要脸。
云姒懒懒抬手,没骨头似的窝在美人榻上,也不理会张嬷嬷,“桃花,送客。”
不等桃花前来,张嬷嬷脸色阴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待到张嬷嬷离开,桃花才开口说道:“离小姐的十六岁生辰还有一年,侯府这么着急接小姐你回去是什么意思?我看张嬷嬷是立刻就想带小姐走的,门口马车小厮都已经遣人备好了。”
云姒垂眸,眸中一片了然之色,她当然知道是何原因,前世也是如此。
继夫人柳氏已经在京城替她谋算了一桩好婚事,让她嫁给新宁伯府幼子,以谋取巨额的财富。
新宁伯府谭家并非世家勋贵,早年只是一介商贾之家,靠着多年积攒的财富在大雍推翻前朝立新朝之际,捐献了一大笔财富给朝廷,因此朝廷册封陆家家主为新宁伯,世袭三代,靠着银钱买来的爵位,新宁伯向来为世家大族所看不起。
如今的陆家家主已是第三代新宁伯,再往后只能不断降爵直至白身,陆家有机会攀上永安侯府,自然喜不自胜。
新宁伯幼子陆天,一个臭名昭著,纵情女色的浪荡纨绔子,前世云姒被迫嫁给他,虽以自尽逼迫他不碰自己,但为报复云姒,陆天也让云姒受尽苦楚,命下人断粮断水,再将云姒赶去荒凉的角院居住,最终身染咳疾,不得医治,郁郁而终。
思及前世遭遇,云姒眸中冷然。
这时,清荷走了进来,清荷是云姒的另一个侍女,比之桃花的年轻活泼,清荷更显沉稳冷静,云姒抬眸道:“京城可有消息?”
清荷摇头道:“侯府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近来那位继夫人似是与新宁伯爵府来往密切,不知是为何事?”
云姒把玩着垂下肩头的一缕秀发,“去查查新宁伯爵,还有老宅张嬷嬷那边也注意点动静,此次让我提前回京,应与新宁伯爵有关。”
清荷领命而去。
紧接着,云姒继续吩咐道:“桃花,你也准备清点清点行李,把该带的都带上,我们也是时候回京城了。”
“小姐决定回去了?”桃花皱着小眉头问道。
她多少是有些不舍的,她比云姒大了两岁,从京城一路陪伴着小姐到临安生活,初初到临安的几年,她和小姐过得确实是极为艰难,也幸好自家小姐早慧,又有经商的天赋,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如今早已适应了临安的水土。
“当然要回去的,不仅要回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回去,毕竟,侯府终究是本小姐的家,不是么?”云姒轻嘲。
五天里,任张嬷嬷如何派人来催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云姒从不搭理。
虽然云姒旗下的产业已遍及全大雍,但中心产业仍在临安,因此临行前她有诸多事情要安排交代下去。
五天的日子就在繁忙中度过,第六天一大早,张嬷嬷带着一行人以及两辆空马车早早候在别苑门口。
张嬷嬷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几天的等待让她的耐心几乎耗尽,正要再次敲门之时。
别院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群小厮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鱼贯而出,同时,从别院旁的路口缓缓驶来数量马车,细细看去马车车厢通体由上好的乌木打造,拉车的马儿各个精神抖擞,皮毛油光发亮,越发显得由张嬷嬷带来的两辆青蓬小马车寒酸不已。
张嬷嬷见此情景已是目瞪口呆,这是拿出搬家的架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