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林涵瑟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夏侯谨冷静地分析道,“不过看她刚刚回到林家,便如此张狂的样子,不像是单打独斗的模样。”
听了夏侯谨的一番解释,言清黎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的大厦一下子坍塌。
当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想明白了,那种感受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悔恨?
轻松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憎恨这个男人了,悔恨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句谎言恐吓走,让彼此痛苦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三年后归来,夏侯谨对自己的穷追不舍,关怀备至,这些已然能够说明一切,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夏侯谨的解释,置疑他的真心呢?
言清黎低下了头,内心里五味杂陈。
夏侯谨见到言清黎的表情有所松动,赶忙乘胜追击,继续说道,“黎黎,我知道你对我同林涵瑟的过往有些误会,我可以一一解释给你听。”
言清黎看向夏侯谨,看到他那一脸焦急的模样,仿佛言清黎如果不给他机会,他便会像孩子一样得灰心丧气,她又怎么能够忍心再给他这一击呢?
她将目光瞥开,走到了办公桌旁,沉默不语。
夏侯谨知道言清黎这是在默然许可了,他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黎黎,其实我同林涵瑟都有一个伤心的童年,也许正因为这个,我们才小小年纪惺惺相惜了起来。”
往事如同一张张老旧的照片,出现在了夏侯谨的脑海中。
夏侯谨六岁的时候父母在一次坠机事故中身亡,得知了这个,幼小的夏侯谨变得自闭起来。
从前的他,是个被父母和长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简直是个宠坏了的孩子。
可是,正因为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仿佛一磅重型炸弹落在了他的生活中,使他的生活大厦彻底倒塌。
夏侯谨怀念自己爸爸妈妈,每日都呼唤
着他们回来,呼唤着自己深爱着的母亲,能够用她那温暖的臂腕,重新将自己搂抱入怀。
曾经一度,母亲那美丽温柔的形象,每夜都会出现在夏侯谨的梦境里,夏侯谨都是号啕大哭着从梦中醒来。
因为怀念父母,即使周围有亲人们的倍加呵护,夏侯谨也是很不开心,整日里神魂颠倒,不言不语,从前爱玩的孩子也不爱玩耍了。
给别人的印象,夏侯谨就是一个患了自闭症的孩子。
正在这时,改变他命运的人出现了。
在来参加葬礼的人中,有从前与夏侯家相交甚好的林家夫妇,他们正是林涵音同林涵瑟的父母。
两人感情甚笃,前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带上了他们的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犹记得当时,林涵瑟出现了自己面前的样子。
夏侯谨说到这里,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当林涵瑟走到闷闷不乐的夏侯谨身边时,夏侯谨正在低头观察着几只小蚂蚁,他在想着:自己如果变作这几只蚂蚁多好,也不会这样的痛苦。
林涵瑟的影子遮挡了阳光,夏侯谨不禁抬起头来看,却发现林涵瑟如同一个小天使一般,正可爱地侧头望向自己。
“你就是夏侯谨吗?”林涵瑟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林涵瑟那时方才五岁,不过已经很会照顾别人。当她听大人们说,夏侯谨这个小孩子是如何如何的自闭,怎样哄也走不出来之时,林涵瑟便独自来到了夏侯谨身边,希望看看这个“自闭的孩子”,也希望自己能够带给他欢乐。
夏侯谨只看了林涵瑟一会儿,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底下的蚂蚁,却发现那些勤劳的蚂蚁,正排成两排,一齐抬着一个面包屑,向他们的洞口进发。
林涵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到那群小小的蚂蚁,大声喊叫道,“啊,是蚂蚁!”
说着,林涵瑟便蹲下来,在夏侯谨的
旁边一同仔细观察起那些小东西来,直到它们进入了它们的洞口,消失了踪影。
紧接着,又有新的蚂蚁出现,两个人却都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
夏侯谨呆呆地看向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林涵瑟问道,“夏哥哥,你喜欢蚂蚁是不是?我也喜欢,蚂蚁也许是最勤劳的小动物了。”
夏侯谨原本不想讲话,不过那也只是针对大人们——他觉得他们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情,可面对这样可爱的,比自己还要小的一个小孩子,还是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夏侯谨顿时放松了警惕之心。
他淡淡地,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说道,“我希望我们都变成蚂蚁,那样,我的父母亲也不用去乘坐飞机,我们一家人整日里可以忙忙碌碌地过日子,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也不会出现这样悲惨的事情。”
林涵瑟听了,似乎懂得了夏侯谨的痛苦难言的心情。
她像个小大人一般地,拍了拍夏侯谨的肩头,安慰道,“夏哥哥,你没有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