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军营。
黄世良倒在地上,却不敢打滚,也没有用手捂住伤口。因为他唯一完好的一只手臂,已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淋淋。
赫连春雪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旁边站着的女子,分明就是玲珑的母亲。她的脸上溅满了血滴,面目狰狞可怕,手中的刀仍在颤抖。
这个才二十五岁的农家女子,没有名字,人们都称她为张氏。这些天的折磨,已经让她没有了力气,根本无力一刀砍断黄世良的另一只手臂。
张氏记得,就是这个黄校尉,因为看上了她和她的两个女儿,指使士兵杀害了她的丈夫,将她抢到了参将署,送给了胡参将淫乐。
为了两个女儿的安全,张氏连死都不敢死,只能忍辱偷生。
事后,黄校尉等到胡参将玩腻了,又派人抢走了张氏的两个女儿,逼迫张氏继续让其凌辱。
今天,黄校尉对张氏失去了兴趣。不仅将她送到军营后院做“菜人”,还将她的两个女儿也要当作“菜人”售卖。在对两个小女孩灭口的同时,还要榨取她们最后的价值。
“还有一个仇人,胡参将,如果能亲眼看到他死,我也就瞑目了。至于青阳县令、邢州知府,我管不了。只是我的女儿,玲珑,可怜的孩子,她该怎么活下去?”
张氏呆在当场,看到黄校尉痛苦的哀嚎,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活下去理由,却又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死去。
议事厅。
跪在地上的众军士,在听到郑浩恩的话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全都“咚咚”的磕头如捣蒜,连声高呼,“钦差大人饶命”“荣王殿下饶命”。
“大胆郑浩恩,胡言乱语,欺瞒殿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顾云川舍不得郑浩恩被砍了头,想要帮忙开脱。
郑浩恩之名,顾云川早有所闻,多次有意调郑浩恩进京加入龙骑兵,无奈郑浩恩觉得自己受不了皇宫的约束,坚决推辞了,一直待在邢州驻军。
“罪臣不敢欺瞒殿下,句句发自肺腑,请荣王殿下降罪!”郑浩恩知道顾云川想保全其性命,郑浩恩却想保全更多士兵的性命。
顾云川气得嘴角直抽抽,实在忍不了,破口大骂起来,“你还说不敢欺瞒?你有九族么?你一个不知来由的孤儿,养父养母也已身死,无依无靠,你哪来的九族?”
看到自己的身世被揭穿,郑浩恩也耍起了光棍儿,“罪臣是个孤儿,又不是罪臣的错。胡参将和黄校尉,不是还有九族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些年,胡参将仗着自己投靠了二皇子,纵兵抢掠,贪墨军饷军资,肆无忌惮。黄校尉更是变本加厉,推波助澜,强抢民女,残害百姓,坏事做绝。黄鼠狼之名,能止小儿夜哭。
军中等级森严,郑浩恩又没有背景,纯粹是靠拼命和流血的赫赫军功,才换来了游击将军的位置。
既然必须要死人,为什么不让坏人先死?
郭怀荣眉头紧皱,这个郑浩恩,还是一个倔驴?那就从郑浩恩开始吧。郭怀荣大喊一声:“来人,将郑浩恩拖出去,先打三十军棍!”
“殿下,饶了郑将军吧,此事和他无关。小人有眼无珠,愚昧无知,不识真神,甘愿引颈就戮。只乞求殿下,饶过小人的家人。”一名低级校尉,不忍郑浩恩代人受过,出言求情。
顾云川看了郭怀荣一眼,见其没有表情,只对龙骑兵说了两个字:“执行!”
议事厅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见外面军士,执行军棍的“啪啪”声。这声音,一点也不好听。
好在,郑浩恩是条汉子,一声没吭。不然,那呻吟,听在众人的耳里,更难受。
看到郑浩恩被龙骑兵拖进议事厅中,郭怀荣眼睛微微睁大,瞧了一眼。只瞧了一眼,就语气冷冷地询问:“郑浩恩,你知错了吗?”
“知错?”郑浩恩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想着:“我不是一直在认罪吗?罪都敢认,还不敢认错么,荣王是不是糊涂了?”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说咋地就咋地吧。”郑浩恩把心一横,大声回禀,“罪臣甘愿受罚,无论荣王殿下如何处置,都绝无半句怨言!”
郭怀荣也有些怒了:“看来,这三十军棍,根本没让你醒悟啊。来人,拖出去,再打七七四十九军棍!”
嗯,四十九,这个数字好,很容易就让人“悟”了。郭怀荣对于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
这一次,龙骑兵的执行力也很强,没事打一打游击将军的军棍,和打普通的士兵,还真不一样,过瘾!
一言不合,就打人?郑浩恩真的很无语。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郑浩恩急忙开口求饶:“殿下,且慢。殿下,再打四十九军棍,会死人的。”
“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打几十军棍而已,就怂啦?”郭怀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