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
“还有就是,这几天,经纪人有事情不在,可能要麻烦你跑几趟照顾一下我 。你知道的,我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
施之余伸了个懒腰,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
安一多很惊讶,“我还要去学校呢,我今天被老板抓了……关键是他还心情不好。”
“担心毕业?”
安一多点点头,“读博简直就是一场赌博,只有录取那一刻是开心的。”
“没事,放宽心。你想想,等《若孤》出了,你可就是真的大编剧了,学校怎么会不放你毕业。”
安一多摇了摇头,“不一样的,还有课题和毕业论文呢。”
施之余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安一多,想到他毕业后回到学校对接电影节的事项,却在学院的天台上发现了对着电脑愁眉苦脸的安一多,她的身边,放着一台正在工作的小碎纸机,周围散落着雪白的纸张,其中几张可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之余师兄?”
董昭从身后喊他,“看什么呢?走了,老师叫你。”
董昭来到施之余身边,拍拍他肩膀。
施之余回头,轻轻说:“走吧。”
“电影学的小学妹呀!”董昭看了一眼坐在天台背对着他们噼里啪啦打字的安一多。
“你认识?”施之余很意外。
“认识,怎么不认识,学院老师的心尖尖,但是据说院长开题给她开难了,现在在惆怅毕业论文吧?”董昭想了想,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优秀毕业论文应该是她了。这个师妹,天生就适合搞学术。”
“但是她的创作更胜一筹。”施之余点了点头,“她经常在这里?”
“对,有时候会看见,问她怎么不到学院的‘云端’咖啡厅去,她说自己非得用键盘写。”董昭耸耸肩,“我看她键盘的声音,比那些在咖啡厅说话的声音小多了,还能当白噪音。”
“但有些人不喜欢键盘音,她也是为别人着想。”施之余想着,他倒是很喜欢这种有节奏的白噪音,显得特别有工作的氛围,总比一片死寂要好。
“我老多键盘了。”董昭笑了笑。
两人安静地走下楼,没有打扰安一多。
安一多在天台上打了个喷嚏,用纸巾擦了鼻子后,突然感觉灵感一丝丝冒出,无数熟悉的词汇逐渐组合成新的表达。安一多搓了搓手,又开始在空白的Word文档上奋笔疾书。
身边的碎纸机还在工作,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看着眼前柔弱不能自理的施之余,安一多轻轻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施之余一下子精神了,但想到自己是病人不能太精神,又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起来。
“我想吃鱼。”施之余眼巴巴地看着安一多。
吃鱼?重感冒能吃鱼吗?哮喘能吃鱼吗?安一多感觉自己生活经验十分的匮乏,亏得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无病无灾的,除了去做了四次根管,发现自己比普通人多了一条牙神经,多交了大几百块钱。
“学校饭堂你吃吗?”安一多小心翼翼地问,学校有一家鱼做的很不错,而且自己哪里敢随便到餐馆去给施之余买饭吃,饭堂总归是安全健康些。
“吃。”施之余点了点头。
小师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跑龙套的时候连几块钱的盒饭都吃过,不都是打工人么,有什么好矜贵的。
“好,那你在这里,我现在去办公室刷个脸就过来,你不要乱跑哦。”
施之余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可以去睡觉吗?”
“当然可以啊,这不用问……”安一多反应过来这间套房只有一张床,那张床自己已经睡得乱糟糟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安一多结结巴巴地说,“你可以麻烦前台让阿姨来换新的床具,我昨晚睡过了的。”
“好的。”施之余答应的很爽快,看上去心情很好。他从西装里掏出一张房卡,“你把这张卡拿上,等会方便上来。”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安一多唯唯诺诺地接过施之余递过来的卡,两人手触碰在一起,安一多仿佛是被火燎了一般,夸张地迅速抽回,又像是不好意思占了施之余便宜,临走时还朝着施之余稍微鞠了一躬。
施之余有些无奈,自己又不是她老板,搞得这么客套,同时也很惆怅,这不记事的小师妹看来是真把自己忘记了。
房间门打开,又轻轻地关上,发出咔嗒一声,整个套间进入一片死寂。
施之余起身站在窗台上,低着头,心里默数着。
“五、四、三、二、一……”
安一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小小一只,站在路边张望着,有服务员上来搭讪,不知道说了什么,安一多离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