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皇后但凡有一丝差错,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朕一定诛了九族!”
他出口的那一刹那,我身旁一个握着跟簪子的宫女手一抖,原本对着我的尖锐簪尖立刻收起,被她藏到了袖子里。
可我一点都不想管这个想要趁机谋害我的婢女是谁,因为我此刻只想冲过去甩嘉启帝一巴掌,好好问问他:“你保我干什么?我只想一了百了地去死,你为什么要保我?!”
可是我没有做到,因为我当时身体太弱,完全开不了口。
大概是我太生气了,我只想一心去死。他却偏偏要保我性命,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对着干?
为什么!
大概是气昏了头,我直接晕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嘉启帝坐在我身边。
我懒得看他一眼,直接问:“为什么?”
我躺在床上,看着寝殿的横梁,没什么力气的问他:“那可是皇嗣,不是吗?”
“为什么要保大?萧楚珩?你看不出我已经不想活了吗?你让我在这世上苟延残喘有什么意义呢?还是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和那个老畜生来要我孩子的命?”
他坐在床沿,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不说话,我就也不说话了。
我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保持着沉默。
“伽释。”终于,他还是先开了口。
“你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攻下北祈吗?”
“陛下少年天子,想要坐稳朝纲,自然需要军功。”我没什么好口气,冷嘲热讽的,“臣妾是皇后,自然要把为君分忧做到极致啦,君心难测,臣妾可怎么敢揣测圣心呢?”
我揣测完了圣心再说不敢揣测,这就是明晃晃在恶心他。
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又也许是我听错了。
他说:“不是,从来都不是,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呢?
我没听到,因为我本来就不想知道。
从嘉启十四年,他杀了我的小侍卫开始,我就再也不信帝王会有感情了。
他只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那时,他杀了我的小侍卫,是想要我这个跟屁虫完完全全属于他,他要我的眼里、心里通通只有他。
只能有他。
他经常这么发疯。
占有欲更是比谁都强,只是因为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皮囊,别人看他,总觉得他平易近人,是个风流潇洒的少年郎。
但实际上,他做事狠辣,占有欲极强,想要什么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看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允许别人抢,谁和他抢,他一定能弄死对方。
他当年能因为我这样一个玩伴就让人溺死一个无辜的小侍卫,现在自然也能用他亲儿子的命换他一代帝王的丰功伟绩。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他一直这样,说得好听是杀伐果断,说得不好听就是不择手段,骨子里就是个疯子。
然后把我也逼成了一个疯子。
所以,从他杀了我的小侍卫开始,我就知道,我与他,互相利用可以,谈情说爱却是万万不可的。
我问他:“若我现在去芷兰苑弄死郑瑶儿,先折去郑叔延在这宫里唯一的耳目,第二日再让我阿爹把郑叔延一家绑来宫里,让郑相亲眼看着他儿子在他面前被一刀刀凌迟而死,萧楚珩,你会杀了我吗?”
“伽释,这件事是朕的错,是朕养虎为患了。”
他这意思就是说现在郑家势大,他现在动不了,更是警告我不要这么任性,妄图去鸡蛋碰石头。
但他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是想知道,既然他一直嘴硬说不想和我做互相利用的表面夫妻,而是对我一往情深。
但我觉得这完全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我这么些年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知进退有分寸的皇后,而不是真的能忍受我胡作非为、恃宠生娇。
那我现在就是想问问,我要是就此刁蛮任性、恃宠生娇,他肯不肯?
虽然我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可我就想看他日后的脸色。
毕竟,自古男子不长情,何况帝王。
“如果我先斩后奏呢?”我还是那个问题,“陛下会杀了我吗?”
反正他郑叔延想诓我自己杀自己孩子也是先斩后奏。
他做得我做不得?
我不想再装傻充愣、处处礼让了。
我就看看嘉启帝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爱我,能忍下我所有的刁蛮任性。
萧楚珩揉了揉眉心,又沉沉叹了一口气,他近日叹气的次数越发多了:“不会,朕会替你料理残局。”
这意思就是说他对我还是一往情深不是单纯利用,更是说允许我恃宠生娇了。
果然还是嘴硬。
我冷冷一笑:“那陛下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