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孟山把赵大明几人送到了村口,跟来了大半个村的村民送行。
赵大明看着那深沟,树堆,笑道:“王村长还是颇有能耐的,要知道这次咱们县下的二十二个村子,有多半都被流民侵扰了。哎,有些村子更是洗劫一空啊!”
王孟山抚着胡须:“全赖村民们协力,才保住了家园。”
“听说那山药也是贵村带着流民去挖的,也算是活民无数了,功德一件了。你放心,县太爷都记着,稍后必有嘉奖。”
“老夫不敢居功,那山药是本村王有财的闺女王桃花书中所学。”
赵大明眼睛闪了闪,心道:“明白,明白,那姑娘不但能攀上小公爷,还能从书中找到山药,可不一般啊!”
“王村长过谦了,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赵捕头,他日我村子收拾妥当,欢迎来喝杯薄酒。”
“必定必定。”
赵大明正要上马,突然想到个事:
“王村长,黄大人要求严查流民期间囤积粮食,哄抬粮价的奸商,你们村子可有这类人?”
王孟山心中一震,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刁婆子几人的事说出来,一旁的黄春芳赶紧站了出来。
“有,有啊,官爷,咱们村子可不就有一个奸商吗!哎呀喂,这人都快饿死了,她家灰面还要卖我六十文一斤哟。官老爷,你得要为大家做主啊!”
赵大明皱着眉头看向王孟山:“可有此事!?”
王孟山有些不喜地看向黄春芳:“赵捕头别听这妇人胡说,那家人也不是商贾之流。只不过是家中存粮较多,拿出来卖了些。”
“王村长,此次县令大人特意交代,无论商户与否,若是粮价超过五倍来卖,均要入案。这人既然不念同村之情,这般抬价,我看也不是个良善的,请村长带我们走一趟吧,咱们回去也好交差!”
这下王孟山也无法了,只能带着一干人去了王有贵家。
王桃花肯定不能错过这场好戏,忙拉上王豆香也跟了去。
这边刁婆子正在屋里数着今日卖粮得来的铜板。自从家里的银钱被连抢了两次,刁婆子现在把每一个铜板都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床上除去那堆铜钱和一些碎银角子,还有几件簪环。
刁婆子爱不释手,是摸了又摸,亲了又亲。
“哎,可惜了,要是再封上个把月,这银钱保准多上一倍。想不到平日里两文钱的东西被老婆子我赚了这么多,啧啧,我真是太厉害了。”
于是又开心地摩挲起银钱来,那温柔的样子仿佛那些钱是自个刚生的孩子。
这时院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刘氏从屋里扭了出来,抠了抠眼角的眼屎。
“谁啊?”
等她开门,看到是一伙身穿缁衣,腰挎长刀的衙役,顿时大惊失色,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娘……娘啊……”
声音里全是恐惧。
“刘氏你这嘴是装了个喇叭呀,又鬼叫什么?”
刁婆子藏好钱匣子,骂骂咧咧地从了屋里出来,看到院里站了七八个衙役,顿时双腿也抖了起来。
而王有贵几人也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地站在一边。
“这里可是王有贵家!?主事的出来下。”
王有贵看向刁婆子,对方埋着头不吭声,只能哆哆嗦嗦地答道:“官……官爷,我……我是王有贵,你……你们来咱家有……有什么事吗?”
赵大明并不理他,而是看向跟只鸡婆子一般缩在角落的老婆子。
“你就是王刁氏?”
“正……正是老婆子。”
“有人告你高价卖粮,可是有此事?”
刁婆子身子一抖,声音如蚊蝇一般:“没……没有,我老婆子最是守法,不做这亏心事。”
“哪没有?你两斤粮食就收了我一百文。天爷呀,那钱还是我东拼西凑的呢!”
“还有我,我的陪嫁银簪子,半两多重,你说簪子样式老,就给了我五斤灰面。你这心可太黑了呀!”
“还有我,把家里棉衣抵给她家才得了半斤粮食……呜呜……她还骂我是破落户,穷酸样。”
“还有我……”
……
眼看爆料的人越来越多,赵大明几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这蠢妇,还说自己没高价卖粮?”
老话都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刁婆子被众人一激,立马把心里那份害怕给忘记了。
接着插着腰,对着刚才暴料的几人破口大骂:“老娘活了几十岁了,就没见过你们这般没皮没脸,当初求老娘的时候恨不的跪下来舔我的鞋子了。
咋,现在是狗脸不长毛,翻脸不认人了!?我跟你说,没门!这买卖咱们可是你情我愿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