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听他的干嘛!”
卞志明狼狈地撑着地站了起来,他带来的那些个人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本以为十打一胜券在握,能来凑个场子长长自己的威风,却没想到真动起手来,他们没落到什么好处,各自也都负了伤。
场面一时有些焦灼。
顾砚凶狠的目光一个一个掠过这些人,缓步上前准备提花盒离开。
卞志明却自觉脸上挂不住,还要上去偷袭,顾砚一脚向他踢去,却被卞志明闪躲开,他的目标不是顾砚,而是那无辜脆弱的花盒。
没等顾砚反应过来,卞志明一个闪身提起花盒,顾砚一愣,随即朝他冲去,却被陆松挡在了面前,顾砚挡住陆松的拳头,又朝他的脸上砸了一拳,然而就在这分神之际,卞志明那双肮脏恶臭的脚已经把娇嫩的花盒踩了个稀巴烂。
顾砚再也忍不住,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挥拳朝卞志明砸去。
······
顾砚不记得混战是怎样结束的,只记得最后,人都走光了,他的身上到处是淤青和裂口,衣服上湿漉漉黏糊糊一片,可天空没有下雨,他脱了力倒在单元门前大口喘着气,连上楼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胸前徒劳地抱着那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花盒,花朵断茎,人亦折骨,他望着黑寂的夜幕,许是今夜多云,星星不见踪影,他的前路在哪里呢?他不知道。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欢迎他,或许离开,才是对所有人的解脱。
众叛亲离,何以为家?
上次陆松以身世嘲讽他,嘲讽他的父母,他动怒与他们起冲突受伤时,他也是这样子倒在路旁,希望寒冷的雨丝带他离开人世,奔向永无。
奈何那时,有人唤醒了他。
他低下头,看向手中的花盒,作为主花花头硕大的奶油杯玫瑰已然碎得惨烈,纸质礼盒和其中花泥烂得不成形状,他的心也随之痛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人的东西被这样糟蹋,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
那样充满光明的人,不应该被染指,哪怕这花盒已然被赠予他。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触摸被蹂躏的花瓣,柔软的触觉似抚摸少女的脸颊。一股酸涩和委屈涌上他的心头。
忽地,他的视线定格在花盒边沿处,那两朵短而小的橙色蔷薇和香水百合。
它们依然挺直花茎,在晚风中颤抖。
这几朵花还有救!顾砚大喜,他莫名生出一股力量,如同那日,女孩送给他的那支单支花束时,他心中泛起的冲动。
他双手撑着地,再次艰涩地站了起来。
车把处还有未被摧残的几支香槟玫瑰,他带着这些脆弱却充满生命力量的花朵,重重拉开楼道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