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之上,衙役们面目狰狞的手执廷杖大喊“威武”。
周知县手握堂印拍案而起,命朱茵从实招来。
朱茵临危不惧,抬头看了县老爷,原该铁面无私的人,额间冒起了虚汗,堂下的高师爷却自信满满的写着笔录。
周知县未曾问及许多,她也什么都没有说过,不知道师爷奋笔疾书记录了什么。
郑容儿身穿孝衣,头系麻布跪在堂前大哭了好一会儿,有侍女陪在身边给她擦着眼泪。
稍一缓和后恶狠狠的盯着朱茵讲述冯少轩被杀害的全过程。
她讲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据,好像当晚人就在现场似的。
就连朱茵自己都差点以为是真的,加之郑容儿悲天悯人的模样,堂下竟有人大喊起“沉塘祭河”。
朱茵当下反驳。
既然说她与男子私会时被冯少轩发现,继而起了杀人之意,那便直接挑明了,说出私会的人是谁,这样也让人心服口服。
失去外甥,周知县异常愤怒,拍了惊堂木说她狡辩,并勒令大刑伺候。
衙役们很快搬出刑具来。
冯主母端坐在大堂上,看上去没有半分悲痛之意。两指闲适的敲起椅背,有种欣赏风景,逾越山川的意思。
朱茵看得出来,整个县衙明显就是冯主母说了算的,如此,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郑容儿口中的说辞肯定也是拿捏好了的,听上去天衣无缝,让人百口莫辩。
“大人,草民一个弱女子怎可能独自杀了冯少郡,如果草民承认杀了人,能否供出同谋。”
“自然,同谋之人自当同罪论处。”
“那便请知县大人将同谋之人带上堂来一起并案,民女甘愿受死!”
“你……大胆!竟敢无视律法干预知县办案!”冯主母说着主审官的话,盛气凌人的站起身来。
“对,大胆!”周知县提起刑令说:“朱茵巧舌如簧,给我上刑,上大刑。”
衙役们说过得令后,拉出铁锁链将朱茵锁了起来。
只不过几句话,朱茵发现周知县并无真凭实据,他与冯主母急不可耐明显是想要屈打成招,变着法的置她于死地。
铁链过重,朱茵颤巍巍的几乎支撑不住,她被人硬生生摁在地上。另有两名衙役推出火红的炭火盆,将铁链一头扔进炭火里。
这是“游龙火刑”。
铁链如同盘龙,一头烧热后,热力便会慢慢传遍全身,直至罪人的皮肤被烧熟,这种罪罚不见血,却能让人体无完肤,丢了半条命去。
堂外看景的人又开始众说纷纭,有人说杀人偿命便是,不该动此大刑。也有人替她鸣冤喊不平。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还是不要草菅人命的好!”之后,堂外聚集的人群自觉散开。
朱茵见来人是岳小天的随身侍卫田青山,心里顿时有了底。
原以为岳小天不要她这个朋友了,没想到他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不禁暗自责骂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青山给周知县行了礼说:“我有证人,可以证明小嫚无罪。”
“证人是谁?”高师爷问。
“我。”青山答。
“呕……你是说,案发当晚你跟朱茵在一起吗?”周知县纳闷,难道又来一个主动送死的!
“没有,我只是跟小嫚在一起,我们约在芙蓉桥看元宵灯会,她跟我说二小姐同奶妈去明月湖摘梅花去了。”
周知县看了一眼高师爷,师爷查了卷宗,点了点头,命身侧的衙役带小嫚过堂对质。
小嫚被带上堂来时,满身是血,走路摇摇晃晃。她眼中没有别人,跪在地上爬到朱茵身边“呜呜”哭了起来,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
朱茵担心铁链上的热量烫伤她,呵令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火盆中的几节铁链已经烧至红褐色,小嫚不忍心看着朱茵受罪连连磕头,承认是自己杀了冯少轩,这事跟二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
高师爷拿了两张卷宗走过来问:“上面的字可是你签字画押的?”
小嫚点头,马上又摇头说:“不是小姐私会他人,是我,我同青山私会,小姐一点都不知情,她只是跟奶妈一起去了湖边摘梅花了。”
“大胆,临堂翻供罪加一等,难道你不知道奶妈也被朱茵杀人灭口了吗?”
“不!不可能!”小嫚扭头看了青山说:“一定有人陷害小姐,青山你帮我,小姐是岳少帮主的朋友,他一定会查出真凶的。”
青山看小嫚遍体鳞伤,心痛不已。他当堂跪了下来,且在衣角边撕下一块布料来,擦拭小嫚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要,还真是郎情妾意!”冯主母在家丁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她装模作样的行礼说:“青天大老爷,我儿不能白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