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口,姐姐却想要我两口,胃口真大。”
陶真晓笑眯眯地:“对啊,我比你大,吃的当然要多点了。”
“照儿,怎么跑这儿来了?”
沈红照还想说什么,一个面容白皙、相貌柔美的女子快步走来,拉起她的手。
“真是抱歉,打扰你们家了。”女子露出温婉的笑容,带着女儿走了。
走之前她看了陶真晓一眼,黑夜中也瞧不出个具体的情绪。
陶真晓望着沈家母女的背影,只觉得累,并没有口舌得逞的得意。
沈家是富裕人家,现在也为一口吃食放下脸皮。
陶佳文在旁一直没开口,这会儿笑着对女儿道:“以后真儿出嫁了,不怕被人欺负。”
这次落难,使女儿变坚强了许多,他很欣慰。
陶真晓把一旁的毯子拉过来,打开盖住父亲:“爹,你休息吧,有事我叫你,也许,睡一觉起来,一切就变好了。”
陶佳文拉拉毛毯:“等你爷爷醒了我再睡。”
这时,陶真晓看到爷爷翻了个身,然后睁开了双眼。
爷爷五十八岁,身体一直很健朗,逃亡路上可比孙子们能走,一路上也是他常跟儿子轮流守着。
一夜失眠,陶真晓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家人跟着众人启程。
队伍的目的地,是安全的地方,哪儿安全?
那必定是天子脚下的地,可想而知,大家伙是去不到京城的。
其他地方又不愿收留难民,这一路上队伍经过两处城镇,但人家死都不开城门。
大伙都骂他们绝情,但是,队伍里很多人是不想进那两座城的,那两处离红棉县半个月的路程,要是敌人继续入侵,那两处也很危险。
现在,难民在流浪中等待战争结束,能走到哪儿就是哪儿,看谁能收留他们。
陶真晓望望人群,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大家几乎都是步行,有一些是牛车马车拉着。
这次出逃的百姓,得有几十万,分成几支队伍,各往一方向去。
陶真晓这一队伍,一开始有不少牛车马车,陆续有人离开,有人加入,途中遭遇了几次劫匪,各家的财产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少,牛车马车也少了很多。
庆幸的是那些该挨千刀的家伙主要是求财,只要不反抗,就能避免见血。
沈红照一家就是被抢劫后开始穿布衣,靠双腿走路。
陶真晓家就被抢走一部分食物,几串铜板,主要是穷,没什么可抢的。
这天下午,黄昏时,队伍终于又来到一座城。
陶真晓听队伍里的人说,这里是白木县。
令众人惊喜的是,城门是开着的。
大伙议论纷纷,是不是有诈?
难民们小心又急切地往城门靠近,不久就见一队人骑马从城门从出来。
大家有默契地停下脚步,期待又担忧地望着来人。
队伍前头有人上前迎接从城里出来人,有十人,看来人的装束,是守城将士。
来人不管迎接的人,在距离难民队伍五丈左右的地方停下。
将士们没下马,领头人高声说道:“朝廷已和大楚谈和,战争结束,西南栅道府全境,已归属大楚……”
众人安静听着,一脸疲惫,对此消息毫无反应。
“诸位先在城外安顿下来,朝廷对失去家乡的百姓已有安排,会给你们安排落户新地,分配田地……”
“若是你们有别的去处,也可以,登记来历过后,就可以离开,但是,如果之后你们反悔,朝廷不会再为你们安排去处,别人有的你们不会有……”
“等会儿会有人来记录你们的身份来历,记住,要如实告知,栅道府百姓的户籍名册,朝廷都有副本,不要动歪主意……”
“然后等待,会有人带领你们去往落户地……”
军爷说明完毕,退出十丈,然后下马,就地观察难民们,目光犀利,武器不离手,令人生畏。
队伍再次热闹起来,纷纷讨论着是听从朝廷安排,还是自己寻找出路。
战争结束了。
新生活要开始了。
“哎哟,我以为我这老命要折在路上了。”
陶真晓的爷爷陶请福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深呼一口气,脸上皱纹加深,憔悴明显,仿佛老了十岁。
陶佳文抱着睡着的八岁儿子笑骂父亲:“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陶真晓也坐在地上,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她可真害怕打仗。
“好了,好了,终于结束了……”母亲凌氏抱着女儿抹眼泪,明明想露出笑容,却不由得落泪。
陶真晓默默抱着母亲,不知如何安慰。
陶请福盘腿坐直,看了家人一圈,大家知道他有话说,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