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虚弱地开口，对着雷佩恩里尔：“丈夫。”她说道。
“我的女王。”他朝她低下头，她便继续说道，手靠在权杖上：“如果这件事真如你所说，那明石千宫无疑可以保留这些明石，只是我希望你么不要继续派人开采了——地下，如前几次报告所说，对工人的身体不好。放他们到地上吧，丈夫——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兄弟？”她朝他勉力微笑，又咳嗽了一声，在阿默黛芬看来，仿佛这一笑就耗了她许多力气，而她对面这白色的男人，能吸食她的生命里。据说，女王的身体，确实就是生了第二个孩子后每况愈下的……
“但我确实有些事想要问你。”女王对王夫说，“这条地下河，我们刚刚所见的火，真的是它的水点燃的？”“千真万确，陛下。”王夫说。“它是否还有其余功效，丈夫？”“尚且不清楚，陛下。”王夫说。
女王叹了口气。“我希望能派鲸院的学者前去研究和记录，你是否乐意？这条河让我感到很不安——水是我们的生命之本，你一定同意……”
“是的，是的。”阿默黛芬听见雷佩恩里尔笑道——与其说是丈夫，她认为他倒像是女王的儿子，虽然他比她还稍大两岁。“完全同意。实际上，陛下，我们确实知道它有其余功效，但，如我所说，我们还不确定。”
他顿了顿：“我愿意和您私下交谈。”
阿默黛芬饥饿难耐。她感到那阵香味融到了剩下的水中。她现在涂画的这杯水，实际上，属于羯伦耶特，她太愤怒以至于忘记同她发脾气，而阿默黛芬闻到里面的香气。她的直觉很好：她是个鬣犬皇后，尽管人们称呼她，无牙鬣犬……但她听得出雷佩恩里尔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它确实有其余功效，只是他希望作为一个秘密分享。
这香味！
阿默黛芬再无法忍耐，脱口而出：“这能吃吗，王夫阁下？”
众人都看她：面带同情，同时忌惮。鬣犬的威力和代价清晰可见，十年来，这支军队付出了自己的筹码……“不，阿默黛芬。”堪法诗头也不抬，隔桌对她说道，“王夫之前说了，第一个喝了水的人被烧死了。它不能喝。”
她说完，不再理会她，转头对雷佩恩里尔说：“那么，王夫阁下，你同意将四条矿井交与我们，派兵驻守，同时之后便暂停公事，对吗？我想我们可以暂时达成共识，尽管你们显然违反了条约……但剩下的问题，我们可以到薇萨维亚斯之后再商讨。”
“噢，不。”雷佩恩里尔笑道，“不止。”她们都看他。他抬起手，微笑：“我还愿意免除王室对明石千宫前些年的一部分债务——我知道这不是那么紧要，不过这是我的诚意。我这次特意来接女王，也是为了提出一个先例，还恕我僭越了。”
雷佩恩里尔说道：“我将这些献给陛下，希望能获得参与下一次象院首席竞选的资格。”
阿默黛芬好饿。
羯伦耶特勃然大怒。她拍案而起：“这不只是腐败了，雷佩恩里尔，这是亵渎！一个男人！”她环顾四周，周围人也大多是相似表情，“想当‘象王’！”
女王闭上了眼。阿默黛芬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她只知道一件事：这么香的东西，尽管它也许不能被喝，它怎么可能不能吃？
“我们私下说。”女王开口，十分疲倦，“请到我的房间来，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