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闭上了眼睛。
心脏监控仪哗哗响了一阵,随后绿色的曲线变成了直线,最后停了下来。
她走了。
“溶月---溶月---”
李溶曦趴在床头,痛哭不已。
她多希望李溶月能跳起来,跟自己骂,和自己打一架。
她多希望李溶月能站起来,张牙舞爪地去扑过来……
“溶月,你和我做对了十几年,最后发展到贴我的大字报,我原谅你,只要你能活下来。”
“溶月,以后我们好好的,我们好好的,你父母死了,我还有妈妈,我让我妈妈叫你女儿好不好?”
“溶月,溶月,你说话,你说话呀。”
李溶曦要去推李溶月,王屹眼疾手快,强行把李溶曦扯到后面。
几个医护冲进来,检查了一下李溶月,关掉所有仪器,默默离开了病房。
王屹拉着李溶曦从医院里出来,两个人默默无语地站在街口。
夏日的风吹来,吹动她的黑发。
李溶曦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步履匆忙,不肯给陌生人一秒钟的关注。
李溶曦有些头晕,在马路牙子上坐下,王屹跟着坐下。
李溶月的父母已死,她死在这陌生的国度,孤零零的一个人,是孤魂野鬼。
即便是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后事托付给自己,自己也要帮一帮的,更何况,她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啊。
“王屹,你知道吗?我曾经恨她,恨她恨得要命,巴不得她死。”
“可现在,我宁愿她来找我打一架,我宁愿她活着,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她是我没有血缘的妹妹啊。”
李溶曦的声音很轻,王屹要很努力才能听清楚。
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只可惜这个世界太肮脏,配不上这个善良纯洁的女孩儿。
想到李溶月最后的打算,王屹握紧了拳头,他还嫌李溶月死得慢了些。
李溶曦默默垂泪,“我答应要带溶月回去。暑假也快到了,我要带着溶月回国。”
王屹点头不语。
李溶曦把脑袋靠在王屹肩头,“王屹,我好累,我想休息几分钟。等医院那边好了,你叫我。”
王屹一动不动,任凭李溶曦靠在他肩膀上,“好。”
米国这边的火化费用比较贵,还要排队,一般的死者估计要等上好几个月。李溶曦花了好几倍的价格,让医院立刻给李溶月火化。
她要尽快带着李溶月回国。
李溶曦轻轻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王屹僵硬地坐着,手握成拳。
他很想揽她入怀,可无路如何,他都不能。
不远处,站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他消瘦如竹,挺拔如杨,微风吹过,带来初夏的热浪。
他沉默地握紧拳头,轻轻咳嗽了一下。
那天,他带着四个保镖刚刚走到修车厂大门口,就发现里面着火了。
他立刻让人报警,自己带着人冲进去。
她那么善良,一定不愿意李溶月出事。
可那火势非常猛烈,迅速往外头蔓延。后院的汽油桶爆炸了,几个保镖护住他,拖着他往外跑。他嗓子因为吸入浓烟,也受伤了。
他本意是想让李溶月和Jack狗咬狗,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都死了。
虽然这两个人多行不义,死有余辜。可看着心上人这么伤心,肖瀚舟心里似乎有些内疚。
是自己害她伤心了。
肖瀚舟沉默地站着,恨不得替代王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不过,他只能默默地站着,默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