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可一世的裴公子都不行。”沈飞白补充道,“我还以为呼风唤雨的裴公子,能有不同呢。”
“那我带你去,然后我得回来了。”杨如璟道。
“多谢杨兄!”沈飞白大喜,向她深深行了个礼。
“弘文院不是皇上开的吗?关萧皇后什么事?”武院与文院相连,在旁边,只是门开在另一边,所以虽然挨着,但是两个人也得走着一段路,路上,杨如璟忍不住问道,“为何你和顾有思都说是萧后的功劳。”
“你看咱们皇上,哪里有能开书院的样子,即位之后,不是修宫殿就是打仗,不是找美人就是找歌舞伎,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后宫一年比一年庞大,将士一批一批死在西北,这些年民间怨声载道。”沈飞白道,“相传啊,当年惠王夺嫡的时候,闻先生虽官至太师,但是要告老归乡,回去给学生讲学,是萧后出面请闻先生相助,她知道闻先生一直有传道天下之愿,便许诺惠王登基后,为他开七十二所书院,让天下所有贫寒之士都可以学经史子集,察宇宙之微,其中便有这七十二院之首的弘文院。所以闻先生,才留了下来。”
杨如璟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往事,加上凌霜所说,萧后让母亲嫁祸太子,这桩桩件件,都是筹谋过人,也都是狠招杀招,想来若非萧后之功,父皇只怕也难最后争得这储君之位。
“当时惠王为了争储君之位,做小伏低,愣是演了十年戏,做了一个温良恭俭让的谦谦君子,骗过了所有人,谁知道一上位之后就……”沈飞白叹了口气,“书院之事被他忘得干干净净,萧后多方奔走,甚至把家里的宅子都捐了出来,加上闻先生的弟子四处奔走,直至靖和四年,这书院才开始讲学。”
“竟是这样。”杨如璟一愣,“天下都传皇上重文道,开文院,取士子,是难得的贤君……”
“都是那些文臣鼓吹出来的,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对萧皇后,都是有这一分敬意的,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些,早就胜男子百倍了。”沈飞白道。
他见杨如璟听得有兴趣,便道:“顾有思的父亲是史馆史官,这些旧事他最熟悉了。你若想知道……可以去找他聊聊,他不做裴易狗腿子的时候,还是有趣的。”
萧后,萧青妩,这个名字在今天再次出现,杨如璟又想到了那天夜里,坐在桃花树下的女子,美丽,慵懒,雍容,似乎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火光跳跃着,在她那一双冷静的,没有情绪的眼睛里。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算计是她,引人入局是她,可开书院,留闻先生,传道天下的,也是她。
杨如璟叹了口气,她如一个美丽的影子,无法捉摸。
因为幼时与宫中来往便不多,父皇的妃子年年在换,宫中都是新面孔,兄弟姐妹中,除了与二哥早年会带她玩耍之外,其他人都几乎没有什么相处,所以她也不接触宫帷的事情,只在自己的小小宫殿中,做自己喜欢之事,所关注的,所在意的,也不外乎那一方窄窄的天地,偶尔听到的宫廷之事,也是由凌霜和婉华听来说道。
后来来弘文院上学之后,视野广阔了一些,因为同窗好友都是年轻一辈,也都有借着书院考学来入仕之心,所以同窗相聚,也总听他们论一些家国之事,但是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求学,专注古籍和先生讲学。这次晋王围困之事,忽的搅乱了她的生活,她未想到,千里之外的一桩事情,竟然与她也会有紧密的牵连。
现在一看,她忽然觉得,只顾着眼前这些东西的自己,曾经如此狭隘。
也错过了那么多,命运曾抛给她的线索。
杨如璟出神中,沈飞白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杨如璟道,“你这般妄议朝政,不怕伤及自己,连累家人吗?”
“我父亲只是临阴县令,芝麻小官。”沈飞白道,“但也自小教育我要做堂堂正正之人,他原以为在南楚都城,本该是天下最政通人和之地,于是千方百计掏空家底把我送到这里,现在我却只觉得不值得…”
“你放心,今日这些话,我绝不告诉别人。”杨如璟道。
“告诉也不怕,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害怕的!”沈飞白道,“今日听朱夫子说叶塘重新领兵西北,我想去西北,投叶将军!”
“这消息都未知真假,你就直接走?”杨如璟道。
“这弘文院如今,早已违背了闻先生和萧皇后的初衷,都是一些富家贵族子弟闲来消遣的跳板罢了,那些今日去喝花酒的人,想必在外面,也要号称闻先生学生吧!”沈飞白冷冷道,“我确实不想待下去了。”
“那你去武院,以后我都我的牌子给你。”杨如璟道,“去学点拳脚功夫。”
“原先我是这么想的。”沈飞白一笑,“不然怎么成天拉你去骑马。可是今日听到朱夫子说了叶将军,我就一刻也按耐不住了……”
“自小,叶塘将军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才记事,就听他智斗北越名将金木生的事情,我想着等我长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