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谅解。”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柳依行了个礼：“娘娘还在宫中等着公主，还请公主起驾。”
杨如璟看向凌霜，微微颌首，目光又落到了碧华身上。
柳依明了，开口道：“碧华言行无状，不如先跪在这儿，等公主回来，再请公主责罚。”
“奴婢知罪，还请公主饶命。”碧华道。
杨如璟回头向婉华，柔声道：“该谅解她的并非是我，你带着她，去和小山道歉。”
语罢，便和凌霜走了。
碧华闻言，咬紧了牙，却也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柳依走到她面前，低声斥道：“没用的东西，险些坏了娘娘的大事！”
宫外，已经停好了皇后派来的轿撵，凌霜搀着杨如璟上去，便见另一队人正远远地迎面过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声狗吠。
“孙姑姑，这是谁？”杨如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低声问道。
“似是胡贵妃的人。”凌霜道。
“胡贵妃？”杨如璟眉头微蹙。
“好巧不巧，公主稍等片刻，我去打发了她们。”柳依欠身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往我们这儿来。”凌霜道。
“变天了。”杨如璟看着天边，太阳已经完全坠入了黑暗之中，夜风骤起，她裹紧了披风。
胡贵妃胡嘉荣是中书舍人胡浩之女，胡浩官居正四品上，是定国公杨骞的妹婿，在朝中，属于杨骞一党。胡贵妃娇媚动人，很受皇帝宠爱，皇帝还是惠王的时候，就做了惠王侧妃，还诞下了三皇子杨司，五公主杨如瑶。
三皇子杨司和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杨晟年纪相仿，去年同时受封，杨司封为齐王，杨晟封为晋王。虽然二人年轻尚轻，但是现在已隐隐有争储之势。
杨如璟正在想着，轿撵便到了皇后的立政殿前。
下轿撵时，凌霜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知道晋王仗打得怎么样了…”
“今天下学时，我听裴易和顾有思说起，二哥先有小胜，后来误入了北越的圈套，现在被困在了凉州落日城……”
“公主，娘娘已经等您多时了。”皇后身边的侍女春水迎出来，引着杨如璟往宫内走。今日处处都透着不同，杨如璟在后宫极少走动，平时只是有庆典或是皇后生日才会来立政殿，每次也多是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她总是默默跟在后面，也不多话，不惹人注意。今日还是第一次独自来皇后殿里。
皇后身边四位贴身侍女，烟水一碧，这一会儿功夫就见了碧华，柳依和春水三位，只差寒烟姑姑出来相迎了，杨如璟乱七八糟想着，立政殿可真大，哪里似长宁宫，她一共就只有三位侍女，孙姑姑凌霜，婉华和小山…想到小山，她叹了口气，不知道小山怎么样了。
正值皇后宫中升灯，宫女们来来回回穿梭忙碌着，在一点点亮起的灯盏中，慢慢装点着立政殿的华贵古朴，立政殿自前齐起，就是皇后的寝宫，虽历二百余年，但是数代修缮，愈发精美，灯影摇晃中，她看到一道极为精致的木质屏风，上面雕刻着一羽凤翼，雕刻手法虽然古拙，但是鸟纹极为精致，虽在木上，却有展翅欲飞之态。
春水见状，柔声介绍道：“这是娘娘母家，清河萧氏的家族铭文，凤翼鸟纹，这道屏风乃是前朝大家李妙青所刻，娘娘入主立政殿时，沧州李氏作为贺礼送给娘娘的。”春水是江南人，说起话来温声软语，说不出的舒服入耳。
杨如璟道 “看着到觉得熟悉。”
“公主平时见惯了，自然熟悉，娘娘衣饰、宴会装饰，也多用这鸟纹。”春水道。
一路上，春水介绍着宫中装饰，杨如璟还是小女儿家，见到那么多华贵有趣的玩意，心思早就被吸引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七绕八绕的，两人却是往花园去。
“怎么在后面？”杨如璟道。
“娘娘在水榭备了薄宴。”春水柔柔道，“这几日桃花开了，正是好看。”
“娘娘费心了。”杨如璟看着水榭渐近，却无路过去。
“公主请上船。”春水搀着她上了一叶小舟，“这凤凰水榭建在湖中，得乘船才能过去。”
杨如璟回头看凌霜在岸上，问道：“凌霜不同去吗？”
“娘娘吩咐，今日家宴，要与公主好好叙话，外人便不必前去了。”春水道。
“她若不去，我也便不去了。”杨如璟按住了春水要划桨的手。
“是”春水垂目道，“一会儿奴才便回来接孙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