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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2 / 4)

得子很晚。”云弥不怎么在意,“年近而立,才有了殿下。”

“因为先皇后小产过足足两回,实在是伤女子根基。”衡阳解释,“调养了好多好多好多年,几乎拜尽关中佛寺,才终于又有了身孕。出生时确认是嫡长子,阿耶喜极而泣。”

嫡庶这事,说来简单。

女儿只能得一份嫁妆,没有继承资格。是以嫡庶通常对且仅对男子有用,为确认大宗。继承者一旦选定,余下儿郎也就不大重视。

无论生母是哪一位,同一家的小娘子和小郎君长幼有序,见到府中长辈,也须一律以孝道待之。

即使身为嫡长,至少父亲在世时,不敬家中诸位妾室阿姨,要被严厉惩罚。

魏家长姊云莅是郑夫人所出,幼时有一回顽皮,去抢云栖生母胡阿姨的发簪。被母亲当众狠打板心,罚抄孝经,还是胡阿姨先心疼。

李承弈也明白道理,待贵妃淑妃德妃贤妃甚至九嫔皆礼重。唯独对皇后礼节有亏,也被批评不知道多少次。

无非是仗着性情倔强。

这事云弥不敢问,但衡阳推测,是母亲从前不懂事,得罪过孝穆皇后,被年幼的兄长记在心里。

本朝特征,权柄交接多有波折,人人都想搏一搏,顺当才是稀罕事。如今绵延到皇帝一朝,他又吃过先帝在庶长子和嫡次子间优柔寡断以致朝纲动荡的教训。

拥有自己的嫡长子后,难免需要庆祝。其一是叫人写歌颂同发妻恩爱不疑的诗文,其二是选妃。

云弥藏住唇角讥讽:“幸好是嫡长子。若是公主,先皇后很为难。”

小产两次,大出血一次,还要继续生育。能否活到孩儿十一岁,都是未知。

“是。”衡阳垂眸,“是以阿兄的教养,先皇后殿下也处处用心,从幼时写大字就手把手教。她是很好的母亲,但是……”

寿数短暂,总归不大好提。

云弥侧过脸:“殿下同她感情很深吧?”

“是。”衡阳微微叹口气,“她过世后,阿兄三个月都不说一句话。”

“不过也不曾指责阿耶。反而是一年后,十五弟出生,他才同阿耶有争执。说错话,又被罚去三清殿跪三天三夜,跪到次日深夜高烧不退,才被东宫属臣接走。”

云弥握紧缰绳:“皇后崩逝后一年出生,怀胎要九到十月。”

这话太直接,且实则不满一年,只有九个月多那么十来天。

衡阳咬住嘴唇,不语。

偏偏云弥还在问:“是何错话?”

衡阳招手示意她凑近。

“……始作俑者。”她有点无奈,“不被往重里罚就怪了。我当时吓得在公主院不敢出去。”

云弥转首,视线望回正在坠沉的霞光。

这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对皇父说出的最重的话。

她能想象孝穆皇后晚年的艰辛。

“可是……在阿耶心中,也只有阿兄是他真正的孩子。”衡阳蹙眉,“舅父说过,我母亲被扶为继后,除了当时是贵妃,更因为只有我一个女儿。阿耶不会再给她孩子,她当时也哭了很久。”

后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按资排辈每天混日子每月领俸禄的地方,和一潭死水的区别是,总有不懂内情的人热衷于无知构想其永远波澜壮阔,仿佛女子天生就必须加害女子。

忽略权力才是争端的起点和终点。

坐拥权力的女子,动手斩首亲生子女那也是她的选择,人性都不重要;不能触碰权力的女子,害人根本毫无意义,良知就很重要。

“自私些说,反正我挺高兴的。”衡阳坦诚道,“阿姊阿妹们都很好,但长大后母亲是皇后,我拿到的公主食邑稍稍多一些。每日过得也很快活,才不想要一个带来麻烦的阿弟。”

云弥失笑:“你心真宽。”

“我说了又不算,操心也没用啊。”衡阳窘迫,“再说,阿兄原本就是我认为最适合做皇帝的兄长。”

公主有自己的道理。

女子有时在皇权磅礴里香消玉殒,有时又从指缝仁慈里攫取尊荣。与其思考前路究竟在哪里,不如多吃好吃的。

“我明日回长安去了。”云弥掉头,“阿姊感染风寒,我放心不下。”

实则是云栖想偷偷同自己的郎子见面,才推脱不来。

衡阳应一声,又娇气道:“那我今夜去找你一道睡。”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睡前总忍不住谈论小郎君。云弥从云栖嘴里听过她那位程姓郎君的无数细节,今夜又被迫聆听公主夸赞兄长。

顺带夸奖自己:“……三年前,阿耶命他巡视关中农桑诸事,核查早稻晚稻之轮作。我同几位阿兄、阿姊非要跟过去,他们都嫌辛苦偷跑回长安,只有我咬牙留下来了。”

云弥努力配合:“你最厉害了。”

衡阳倾身过来,扯她被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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