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盼晴舞了几趟刀,感觉心中的烦闷发散得差不多了,就收了刀势,扭头进了屋。
院子里残花落叶一地,丁香安排小丫鬟清扫干净,又淡淡地吩咐不许把表小姐练功的事朝院外说。众人赶忙齐齐答应了。
然而邓五郎师妹上门拆婚之事还是很快被冯家人知晓了。冯二夫人压根没当回事,邓家子二十有余,有几个屋里人是寻常事,至于这种外面的桃花,能飘到冯府也正说明邓夫人已经出手料理过了。
冯六夫人特意到外甥女院内开解一番。世家子弟难免会有妾室,只要以后不越过正室夫人,也算不得什么。切不可因此与邓家子生分了,影响将来的夫妇感情。
至于退婚什么的,压根没有出现在冯家人脑海里。陪嫁丫鬟不就是为巩固正室位置准备的吗?师妹什么的,实在不值一提呀!
要说这古代的女子被洗脑洗的还真是彻底,廖晴看见钱盼晴又开始抱着官靴用功,不禁感叹起来。
倒是冯六爷心疼外甥女受了委屈,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出去找邓一伦理论。邓家子这才知道后院起火!
邓一伦下值以后等不及换衣裳就骑马来到冯宅,请了冯二爷冯六爷去了书房,屏退左右,跪下说了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三人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娘舅这一关,他算是过了。
冯二夫人把恭敬行礼的邓家子剜了两眼,平心静气一番后,倒是没有真阻拦,到底还是派人请表小姐出来见客。
钱盼晴把六舅母的话在心里又过了两遍,面不改色的来听邓一伦迟到的解释。
邓一伦毕竟大她几岁,面皮厚了不少,见面了抱拳行礼,赔不是道:“让五姑娘受委屈了。姑娘放心,我绝无不端行为。姑娘可问我的长随小厮,也可问我师兄师弟。”
钱盼晴心中略松。邓一伦又丢了一剂猛药:“我指天发誓,此生一心一意对姑娘,绝不纳妾。如若违背此誓,定教我声名扫地,不得善终!”
如此重誓,倒叫冯二夫人动容,心就不免偏了。“这孩子说的什么混话,不做数,不做数的!神仙大老爷原宥则个”又上来拉钱盼娘“晴姐儿不许生气了,再生气舅母可恼了哈!”
钱盼晴没想到邓家子居然会如此盟誓,哪里还有什么气!仅有的一点点委屈也融化成了满腹柔肠,登时心疼起未婚夫婿来“你刚下值,可用了饭了?”
一场风波就此消弥无形,甚至比起之前,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些。邓五郎走时,钱盼晴送至二门处。
是夜月亮又圆又大,正是十五。
钱盼晴心情很好的洗漱休息,丁香放下了帐子,也在脚榻上睡着了。
叮咚!廖晴上线。
此时的这具身体早已经长成,内息可自行运转循环不止,如同永动机,非常反认知。在她打坐调息之时,感官可成倍提高。
她听到远远的冯府护卫蒋铁头低呼了一声“什么人!”随即就有重物倒地之声。再后听到屋脊上由远及近的腾跃声。她从脚头床栏暗格里摸出一副自制的金丝手套戴上。就听到院子里那人落地。果然是奔着自己来的。
廖晴在黑暗中静坐不动。丁香睡得正香,对外界之事毫无知觉。
又听到屋子周围另有细碎的三两脚步声响起,窸窸窣窣之后,有烟雾播散屋内。来人用了迷香。
行走江湖迷香蒙汗药简直是事半功倍的利器,廖晴也想备一点,可惜医书上并没有配方。她无声戴上自制的棉布口罩,用木簪倌住长发
过了好一会儿,料想屋内之人已被迷倒,门限才被拨弄开。院外的人分散开来,呼吸最为悠长的那个人抬步进屋。
来人并不屑于掩饰身形容貌,廖晴起身站在床前冷眼望去,是一位着半旧道袍的老道姑。
似乎对廖晴清醒着有些意外,老道姑顿了顿,并不言语,伸手朝廖晴抓来,并手法极快的拂向她的哑穴。
廖晴如法炮制,点穴嘛,谁不会呀!来来来,互相伤害!
高手过招须臾就可以分出胜负。廖晴从哑穴一路点到麻穴,又封了她的太阴经,老道姑的手还没挨着她身子。
这老虔婆绝非好人!廖晴手一扬,奉送一枚牛毛细针入其心脉,定教她再不敢运功害人。
出了房门,外面三个黑衣人吃了一惊,一人犹豫鬼祟后退,两人死忠挥刀上前。双方均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犹如哑剧,呵呵。
廖晴双手金光一闪,对方持刀的手臂已经麻痹垂下,她信手点穴,两人均闪避不及,被点倒在地。这两人功夫稀疏寻常,不值当浪费她的牛毛针。
另一人看势头不对,已经拼命运轻功撤离,廖晴提气一纵,几个起落拦住那人去路,金光闪过,又点倒了这只呆头鹅。
廖晴抬头看看月亮,嗯,时间尚且充足。
她摸出一副羊皮手套,将金丝手套替换下来。这些江湖人既有迷香,也可能会有毒药,倒是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