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的信件与奏疏一起送回了京中,皇后将信纸折起交由卫嬷嬷烧毁,“卫嬷嬷,去为皇儿打点一番,尽快送他去江南。”
“娘娘,就这么仓促让大皇子过去,皇上那里……”,如今萧柏川已经是皇长子,卫嬷嬷担心皇后独自做主会让圣上不高兴。
“本宫自会与皇上说项,皇儿如今无官无职,又在外多年,冒然赐些什么于他自身不利,去江南协助承宇有些功绩,今后朝堂之上也好说些,承宇这孩子本宫自是放心的,万事有他,皇儿只需白拿封赏便好”。
皇后娘娘说这话,便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娴妃,多亏她生了个好儿子,养在自己身边,既得力,又能和萧柏川互相护持。
“去把那副皇上新赐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取来,随本宫去娴妃宫里坐会儿”,皇后扬手,卫嬷嬷便躬身去取了东西,扶起她往娴妃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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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人让管家去账房支取银钱,管家回来手头非但没有银子,还将薛夫人带来了,他缩着脑袋提醒正在翻书的薛自立,“老爷,夫人来了。”
薛自立‘嗯’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薛夫人对身后跟着的人说,“我与老爷有话要说,你们也下去。”
薛府是一个四进的院子,因着李承宇来住,前院儿厢房和书房都借了出去,薛自立办公就搬到了西侧院,西侧院挨着管事院儿和账房,薛夫人住的主母院儿在内宅,要走老远才到,就是这样,薛夫人来得都比银子快。
众人一走薛自立才扣上书本转头看薛夫人,耷着脸问,“夫人来得还真快?”
往常薛自立爱面子,关上门都是又笑又哄十分客气,今日倒是没有如往常那般,薛夫人疑惑,“那账房平日里都是我管着的,老爷拿那些银两账房必是会知会于我,我倒是要问问老爷,那么多的银子要拿去做什么?”
薛自立将书本抛在案几上,没好气的过去坐在乌色条案前,“给那筑堤捐款。”
“捐款?朝廷来的旨意要当地官员捐款吗?”薛夫人追问。
“唉,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该捐就捐,外头的事儿你少管行吗?这些年我虽然不管这些,我们家什么底我还是知道的,一点散钱捐了就捐了呗,是短你吃的还是短你穿了?”薛自立也是大为恼火,他只想快点把银子捐了算了,并不想再纠缠于这件事。
可薛夫人却不依不饶,就凭薛大人这个态度,今天这事儿就没完,“好你个薛自立,你白丁出身我爹资助你读书科举,你那八品外的小官儿是如何做到如今堂堂知州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怎么,现在我是问一句都不行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翻出来说?为什么要捐?还不是因为你说人家婠儿姑娘觊觎咱家钱财,极奢豪侈看中什么都记在咱家账上,我是真不该听信你一介妇人之言”,薛自立一副懊悔状。
“老爷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她买东西没有记在咱家账上吗?那些东西不值钱吗?我这叫一介妇人之言,那都是我编造对吧”,薛夫人越说越气,拿着绢帕狂在胸口顺气。
“那帐我看了,也就一千多两,事情我也问清楚了,是人家看了婷姐儿上赶着付的账,你看你,人家一来听说是宗政家的小姐,上赶着去巴结,哦,后来觉得人家爱财,肯定不是嫡出的又瞧不上了,我跟你说,人家望族小姐的确是瞧不上你这点子零碎钱”。
说到激动处薛大人索性站了起来,“你知道蝗灾怎么治下来的吗?你知道外头的粮价怎么降下来的吗?那都是人家的功劳,你以为人家一天天跟你这种无知妇孺一般,只晓得在后宅锱铢必较?”
“那些东西换的钱和赚来的钱人家一分不剩捐到了堤上,还大义的说要把咱家名字加上去,哎哟当时我这老脸哟,还要去沾一个小丫头的功劳,那捐赠几百两的奏疏若是真的写上去,整个大乾朝怕是都要笑话我”,他激动得拍打手板,在薛夫人身边走来走去。
薛夫人听愣了神,蝗灾?粮价?功劳?“我的天呐老爷,我就说她时常不在府中是去干什么了,哪儿有大家闺秀出去干这些的?你说怎么着?我说的对吧,她肯定不是宗政家嫡出的小姐。”
薛自立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差点背过去,简直鸡同鸭讲,他这辈子的确占了岳父许多钱财援助,但这个无知的妇人足以惩罚他一生。
“你脑子里能装点用得着的东西吗?我真是跟你说话我就费劲。”
薛夫人歪着脑袋转动眼珠子,不晓得在想什么主意,半晌才说,“行了老爷,既然是有功的事儿该捐就捐,回头我就让账房亲自给你送来啊,我有事儿先走了”,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门,留下薛自立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
皇宫。
谭太医帮萧柏川联系到了宫外,酥香斋传来消息说方卿晚被关自在送去了江南,平安无事,他便乖了起来,吃药练习按时睡觉,饭量也很好,只盼着早点恢复。
这日正在院中嗮太阳,郝公